能想起的,大多浸染了旧心情的沉音。
如沉放于地下酒窖的一个装满静音的罐子。若年后,不经意的天,不经意的遇,你抓住了静音失忆的一根垂钓已久的弦线的另一端,是一滴水的味引来了一条鱼的梦,想到晓溪,想到浪河,想到夜海。
此刻,无比感慨的,不是人生经历薄上的数字,而是美好并不需要太多太多,只要种了一棵开善花的树,把花香润甜那些后来的陌生人,不需记着你的名字,因你,因你,菩萨的山向你走来。
能想的,我一直想。坚持用语言表达口腔的善良,也不惜舌根吞食最苦的艰难。我想到野草的小花瓣,它们质朴、纯洁、默厚,没有选择;也想到荒野的枯草,一生裹着野风的流言与摧残,选择比石头还要硬的沉默,静音一个草木一季,装饰了大山与寺庙。
许久了,我一直想。想一些缠绕之事,人世间善的因果,因果的善。不是我把尖刻的字刀,去解释一个名词,那人间共识的名词——黑道势力。而是,善的取向,如今曲弯了正的光面,村子的黑狼可以公开地驱赶群羊。
我在想,有人掷我而来的黑刀。其来意,不正是善的声音在迷走,法的正在那遥远的寺庙山上。下午,我去了公安机关,感叹之感叹,写了一首小诗,摘句:
“是否,否是
我沉默的应答。应答的肯定
之后嘘声的一句难读的叹息。
沉夜
我一直听到寂静包着的
冷冷哭声。它阻止我去想这是鬼魂。
许久,久许了
一件衣服
夜刀口中的哭声。我试图
用虬须安抚它的伤口。它悲叹而又飞进夜雨中。”
这首小诗,是叹句式的。我又想到这个季节的秋天,秋天旷野所有的凄凉,如所有的凄凉需要一次魂化超渡,春潮就能浮生转世,那就把整个天空荒芜的凄悲送给我。我愿在一个石头后面,平躺着,去听那清泉上面浮动悄悄而来的春天,把春天送给所有啃青的生灵。
笔述至此。我坚持语言表达生命的长度,坚持天空灌注的心灵静音,表达这地面吹起的黑风顽疾人间的疤痕,相信,相信……天空从来没有不息的狂风在焚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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