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旁边那座闸优美散文
我家老屋旁边有一座大闸。大闸是新中国建立初期大兴水利时修建的一座水闸,条石砌成,水泥沟缝,双闸室,全长50多米,高耸的闸头,八字形胸墙,有棱有角,厚实壮观。人们把水闸叫做大闸,响亮、气派而亲切。久而久之,大闸不仅是一个众所周知的水利工程,也是一处远近闻名的地理标志。
童年的记忆中,大闸给我无穷无尽的乐趣。
春天,闸板拦得很高,大闸像一位温柔可亲的母亲,把碧水盈盈的小河拥入怀抱。阳光和煦,微风轻拂,河面波光粼粼,倒映着蓝天、白云、村庄、屋舍;细雨霏霏,烟雾迷茫,河畔绿树披拂,翠竹掩映,又是一片朦胧景象。我和小伙伴们,在闸墩上或坐或站,一边欣赏着这诗情画意的风景,一边手执鱼竿垂钓,一个个如痴如醉,流连忘返。
梅雨季节如期而至,大雨滂沱,连日不晴,圩里的积水一齐拥到小河里,像脱缰的野马一下子奔向大闸。这时大闸像一位指挥若定的将军,汹涌的河水在大闸前显得格外驯服,顺从地流进闸室泻入大沙河。有时山洪爆发,大沙河犹如怒吼的狮子咆哮起来,水位猛涨,波涛翻滚,大闸像一位忠于职守的卫士,紧紧地关闭闸门,不让洪水倒流进小河。遇到特大洪水,大沙河和小河的水位都超过警戒线,对大闸形成两面夹击之势,退水的时候,大闸处于危急状态,而每次大闸都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保证圩堤安然无恙。在发水的日子里,大人们聚集到大闸,揪心地关注着洪水与大闸的变化。孩子们也跑到大闸来凑热闹,吵吵嚷嚷,蹦蹦跳跳,大胆的还提着鱼网蹲在闸胸上捕鱼,无忧无虑,不亦乐乎。
几场洪水之后,小河渐渐地平静下来,大闸也开始悠闲起来。河水从固定高度的闸板上缓缓淌过,形成一道水帘,跌到闸底,溅起白亮亮的浪花,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如美妙的音乐日夜不息。盛夏时节,孩子们成群结队,在水帘里游戏,在闸笼里捉鱼,在闸墩上跳水,在小河里游泳。炎热的中午,闸室里特别阴凉,有人就到里面避暑,还很滑稽地唱起“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闸室的共鸣作用,歌声悠扬动听,给人们带来一股清凉之气……
日月如流,转眼我也风风火火地进入了而立之期。那年,政府对大闸进行改建,废除原来的'松木闸板,安装新的启闭器。巧的是我家刚盖好新房,修建大闸的水泥、钢筋等材料正好借我家的房子保管,利用我家院子进行一些部件的加工。由此,我对大闸多了一份关注,也多了一层了解。我从管理和施工人员那儿得知,过去我们这个地区,水系紊乱,易旱易涝,十年就有九年闹灾荒。自从修建了大闸,除了极特殊的年份,三个村的五个圩口二万余亩良田都能保证丰收,近万人口从中受益。我第一次认识到,这静卧在我们身边的熟视无睹的大闸,是多么的了不起。改建后的大闸提高了安全性能,更好地发挥蓄水与泄洪的作用。每每看到家乡五谷丰登、美丽富饶的景象,我就联想到功不可没的大闸,对其油然而生敬意。
我离开老屋十年了,和大闸越来越疏远,只是每次回老家,才去看看。风吹雨打,洪水侵蚀,当年青白色的麻石已成黑褐色,布满斑斑点点的苔藓,大闸留下了岁月的沧桑。面对着与我同龄的大闸,我不禁感慨万千,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一起涌上心头,挥之不去。同时,和大闸相比,我又惭愧万分。半个世纪,大闸坚定不移,默默无语,一心一意,为民造福;三十年来,我却心性浮躁,灵魂流浪,东奔西走,追名逐利。我常想,纵然有一天我能回归家园,我还能为大闸为故乡做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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