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晨光。我站在小院里,睡眼惺忪,迎着凉爽的微风,朦朦胧胧看着他矫健的身姿。
午后,一张桌子,两把凳子,一张宣纸,笔墨清水,一支笔杆,他的手,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笔酣墨饱。
傍晚,一壶清茶,两杯清香,一轮明月。每句诗词,每般情感,印在我脑海中。或是报国之情的慷慨,或是深深思念故乡的心碎,或是田园自由风光中的闲适。
他,我的爷爷。在老家时,我见到的都是清晨的太阳,和没有全然隐去的月亮。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几点起床的,只觉得很早很早,叫醒我时也只是蒙蒙微亮的天。他会些剑术,有些拳脚,早晨起来或是自娱自乐地舞剑或是打打太极,我觉得有趣,也装模作样地比划着,一两天下来便不愿早起。每当我赖在床上时,他总会先礼后兵,后来我知道他“兵”的招数后,便不敢赖床了。时间一长,早起成了习惯,喜欢上了清晨的呼吸,清晨阳光温暖的味道。
没有太多负担的时候,一天中总会有很多闲暇时光。他写得一手漂亮的书法,喜欢背着一个手站在桌前,那一刻似乎时间都凝固了,我屏住呼吸悄悄走进,生怕那一丁点的声音都会破坏此刻的宁静和专注。他精瘦的手执粗杆毛笔,蘸墨,定神时似乎将全身的力气的精神都凝聚在手上,笔杆上。忽然落笔,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我喜欢那墨香,淡淡沁入鼻,沁入心底。我嚷着要学,握住笔杆却摇摇晃晃不稳,忽然感觉到了他掌心的温度:“试着先静下心来,别着急落笔。每一件事都需要你投入所有的精力,意念集中,而不应有过多杂念。”我听着却微抬眼帘,看到了奶奶抱着一盆花草从屋子里走出来,立刻分了心。可爷爷还在继续说着,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爷爷?”我轻唤一声。“恩?”他这才抬起头,转头望着我。过会儿才慢慢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掷地有声也带着一分慈爱:“这便体现了刚刚你没有集中精力,如果你全神贯注,周围这些事都不应该牵扯你的心思,脚步声交谈声,都无关紧要,或者你根本无需去想这些。闭上眼睛沉下心,给自己的大脑些许放松的时间,才能全神贯注投入。你只需要想,我现在要做这件事,并且我现在要做好这件事。仅此而已。”
我放下笔,抬头望向一尘不染的天空,湛蓝如一颗纯净真诚的心一般。那清澈蔚蓝却也深邃的颜色,和他的一字一句,对待万事都以,那一刻,即使年龄还小,却也似乎明白了他话里的待事态度的心境。没有什么难事,用心写下每一笔,全心走好每一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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