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贾平凹前,已经有熟悉他的朋友告诫说,贾平凹“不会说话”,撇开浓重的陕西口音不说,他的沉默永远比言语多。带着“不安”的心情,我找到了专程来上海宣传《病相报告》的贾平凹。
贾平凹把写作形容为和吃饭一样平常的事,但对读者和文学界来说,他作品风格之多变是出了名的。对此,贾平凹说:“我不会永远在一个巢里孵蛋,做好一个窝我就要走了。有些作家成名时作品啥样后来还啥样,站在那儿不动。我内心的叛逆和颠覆性很强,哪怕头破血流先干了再说,写作品也一样,我不会在一个套路里没完没了。”当记者问到《病相报告》与前期作品风格上的转变时,贾平凹嘿嘿一笑。已经知天命的贾平凹,承认自己写长篇很累,今后可能转向中短篇小说创作。“我还会再写10年,以后再看吧”。他坦承这10年,可能会出现没有激情的时候,也可能承受更多的痛苦,而寻找激情的唯一方式就是更多地介入生活。
“吾本商山虎,静卧野草间。冷眼看世界,嚣声正撒欢。”面对《病相报告》引起的争议,贾平凹随口吟诵出的四句诗,足以概括他的不平静。“可能没有争议就不是贾平凹了”,久而久之,批评成了贾平凹习以为常的“餐饭”。“但是我是从不参与文坛上热闹话题争论的,因为我口笨也没有自己的文学圈子,作家就是写自己的作品,过平常的日子。”
说起最近起早贪黑的都在忙什么,贾平凹把话题岔到世界杯上:“我最近忙着写世界杯专栏,每天的生活变得纯粹起来,看球、写作、睡觉,周而复始。”对于看足球、骂足球,贾平凹曾有一比,“足球如公厕”。他所指的是看球的球迷把情绪上的垃圾统统扔进球场,球场是人们宣泄的绝佳场所。他说,并不是谁骂得难听,捧得肉麻,就算见解独到。在这种公共场所狠狠发泄一通,然后扬长而去只能说足球是您的借口。
也许因为生活在西北边地,贾平凹的作品很少涉及城市,但他毫不掩饰对上海的喜爱。到上海的第一天,他沿着淮海路慢慢地走了一晚上。他说:“我看橱窗,看脚下的路,看行人来来往往……还有就是看上海的朋友们。”看这些老朋友,好比“串门”,常来常往有感情了,到哪里都记得的。
透过这话,记者心中的不安早已消退。在与这位神情几近木讷的作家的对话中,那个哼唱着陕南民歌“后院有棵苦李子树”的贾平凹从书中走到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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