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煦的吹着,一直吹到南山脚下。一间简陋的茅屋坐落在群山之间,门前五棵柳树舞动着发梢。苔草青葱,泛着幽碧的光,一直蔓延到门口的石阶上。泥墙上早已爬满了爬山虎。
这里似乎早已无人居住,可谁又会想到,我正住在这看似荒芜的小屋里。
我静静地坐在木椅上,望着窗外山峦起伏,呷一口菊花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两年啦,唉!”想罢,便挑着水,走进了连绵不断的群山之中。一路上,沉重的水担子压得我走路趔趔趄趄,山间的路崎岖不平,我就这样摇摇晃晃地走着,耳边伴着山雀的歌声,肩上的担子一起一伏。到了南山脚下的豆田,水早已洒了一半,却仍然把我的肩压的渗出了血珠子。我自顾地锤了锤肩,想用这剩下的水浇浇豆苗,却瞅见田里早已是野草繁茂,,稀疏的豆苗可怜巴巴地在野草中拼命的窜,却怎么也高不过那茂盛的野草,有的早已枯黄了,如秋风过后一蹶不振的小花,颓废地躺在地上。我摇摇头,:“你们这群可恶的东西,来这里争什么,就是有了你们,差点毁了这片良田!现在这世道!唉,带我明天来除你们!”
我又挑起了担子,踉踉跄跄地回了。第二天,清晨,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我早早起了床,穿上了短袖麻衣,扛着锄头就出了门。一路上,我引吭高歌,“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哟——嘿!”到了田间,我笨拙的挥舞起锄头……
夕阳亲吻着西山,红鸠鸟的歌声响彻整片山谷。我拂一把脸上的汗珠,气喘吁吁地再次扬起了锄头。锄刀泥土,我拼命地往后一拽,野草便连根拔起,我拾起草,抖了抖草根上的泥,扔在田埂上。我就这样仔细、耐心地除着草,唯恐一个不小心疏忽了,到以后又“春风吹又生。”太阳终于躲进了地平线,月亮早早的挂了起来,我倚在田埂上,脑袋斜侧着,靠在肩上,望着月光下被挖得坑坑洼洼的豆田,有的豆苗上还有我不小心用锄头刻上的痕迹,但总算把杂草除干净了。我宽慰的一笑,缓缓起身,挺了挺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吃力地把锄头搬上肩,扛着往回走。
夜,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几只晚睡的鸟儿轻啼几声。皎洁的月光透过树隙,在崎岖的山路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碎影,隐约可见,好似水波荡漾的湖面。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狭长的山路弯弯曲曲,草木丛生。野草狠狠地往上窜,目标好像是天上。我拨开一层又一层密密的草丛,寻找着归途。傍晚的湿气在草叶上凝成厚重的水珠,在我的衣衫上浸湿开来。夜露沾在脸上,与汗水融在一起,早已分不清哪儿是露水,哪儿是汗水。
我把衣袖往后一甩,挪了挪肩上的锄头。沾湿了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我是清白的。我放声大笑,高歌“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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