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有一个做梦般的世界。
或许在遥远的童年,我看到的还不是这片光怪陆离的景象,也可能时间的漫长,轻易吹散了记忆中的画面。
坐在床边,房间里的一切如同印象派的画,不过没有过分夸张。墙上的钟表每秒响着,越是仔细看着,钟,,面越旋转扭曲起来,使人想起厨房调和的蛋黄酱。我永远都不知道纤细的指针究竟指在哪一刻。这样遗憾着,并不能缓解钟表塑料壳不断向下流淌的感觉。
走到窗边,鼻尖几乎碰上,原本依附其上的灰尘污垢,一团团的青色虫卵才暴露无疑。我伸手掸去,霎时卵没了,约莫现在还风里。飘向何处了呢......
这时天煞白,飞着一群灰白信鸽。它们背朝上,洁白的皮毛反着光,我还能发现这些不知疲倦的动物。一旦露出翼下的深色毛,或躲进屋檐下,就无法发现。于我,鸽子只是活着的浮光掠影。
楼,是另一种形式的树。和树一样,大多成群队,总是不孤独。阳光照得明光锃亮的大厦,和风景画里吉萨金字塔一样光芒焕发,即使不及它古朴,在我眼里是相同的。有时天阴了,无数人的悲欣堆砌起来的城市又黯淡成零零碎碎的蓝宝石,而我住在宝石的迷宫里。也许我也能得到离开迷宫的线团。我常常想哪栋楼更像巴别塔,结论是整个城市勉强算得上。我不知道我想不想离开迷宫。
当我眠于深夜,真正“做梦”时,倒不似清醒时如处梦中。梦里我不会注意到周围是否像白天时朦胧,绮丽,可一醒,全都变了。
眼前做梦般的世界固然如幻如惑,却模糊的很,你触手可及之处,望着却扑朔迷离。当你向往真相,想要了解事物真实的样子,就不再会满足现状。
我,重度近视,其他亢长的眼科疾病的名字都记太不清了,总之是个患眼疾的人。现在不再是了。
现在的我戴着眼镜,曾经历的治疗,做梦般的日子都离我远去了。时间擅长洗刷一切,你想留下的,想遗忘的,都被一视同仁。
会做梦的人,我该这么评价从前的自己吗?如今我也做梦,可梦和从前夜里一样,比真还真;如今我也生活,可日子和从前不同,只剩下真。我站在窗前回想从前,低头,下面车水马龙,霓虹闪烁,亦亮丽如星河。
我该怀念吗,怀念挣扎在虚幻的日子?
这时我隐约感觉,我不再是个会做梦的人,我连梦是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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