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不谙厨艺,倒是帮着打了不少下手、看着爸妈做了好多菜。
妈妈从小离开家读书,所以,厨艺平平。倒是爸爸常琢磨,所以,爸爸是家里的主厨。但是,我们家在学校,平时都是吃食堂,只有放寒暑假时才会在自己家生炉子做饭,吃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应该很简单吧。最起劲的当然是过年。每到过年时,爸爸就会提早写好菜单,一一和我们讨论,一般都是红烧蹄膀、白斩鸡、八宝鸭之类的硬菜。红烧蹄膀是提前几天就在炉子上炖了,炖蹄膀的那几天,整个家里都弥漫着肉香味儿,听着炉子上咕嘟咕嘟的声音,过年才有了真实的感觉。过年那几天,最忙的是妈妈,杀鸡、剖鱼、洗菜,一刻不停,双手总是通红的。我和姐姐忙着做寒假作业,总想赶在过年前完成。作业做累了,也会去帮点小忙,无非是洗个碗,择个菜。我们最喜欢的是帮忙填八宝鸭的馅料。妈妈把糯米、鸭内脏、枣子等拌在一起,调好味,我和姐姐就一大勺一大勺地往洗干净的鸭肚子里填。吃八宝鸭,最爱的就是馅料,所以我们总是拼命往里填,导致有几次因为馅料太多而夹生。
搬到镇上后,自己家做饭的机会多了,左邻右舍巧妇也多,妈妈颇有点压力。“套肠?没做过。蛋球?没听过。喜蛋?倒是听说过,不过,从来没做过……”“哦,您是读书人,和我们不一样。”领居们客套着说。妈妈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所以也就开始动手试着做。慢慢地,套肠偶尔会吃到,但为了爸爸的健康考虑,做得不多。蛋球成了每年过年餐桌上的'例菜,洗酒盅、刷菜油、调蛋液、剁馅料、上笼蒸,因为有了这道菜,我和姐姐能帮忙的活计又多了很多。喜蛋却是妈妈一直没学会的。称是喜蛋,实际上就是把白水蛋一切两半,把肉饼子捏成半个蛋的模样贴在切面上,因为一半是蛋一半是肉,所以称为“喜蛋”,也可能是因为常用在喜宴上。妈妈做的喜蛋,煮熟后总是蛋归蛋、肉饼归肉饼,费工费时,不好看,也不好吃,妈妈就放弃了。我因为常被派去剥蛋壳,又烫又麻烦,所以就附和妈妈,“喜蛋一点也不好吃,木乎乎的!”但是听说小伙伴家里过年都有这道菜,心里暗暗地羡慕。
几年后,我们搬进了爸爸单位的宿舍,两室一厅的房子,在当时算是比较洋气了。但是,新房的厨房很小,爸爸就把炉子移到了楼梯的平台上。对门邻居是爸爸单位的同事,他们也把炉子移到了平台,于是,两家人常一起炒菜。邻居家有两个儿子,常下厨,我们家是两个女儿,从来不做菜,所以在平台上炒菜的总是男人们。男人们做菜不精细,但是有创意,最有想像力的是邻居家的小儿子。有一次,妈妈看他把豇豆和茄子扔在一锅里炒,惊得说不出话来,“小军,你,你怎么把豇豆和茄子放一起炒?!”他自如地挥着锅铲,悠悠地说,“这有什么,菜嘛,都是可以随意搭配的。”现在,每次在快餐店里看见这道菜我都会想起小军那句话。
结婚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做饭。也曾下过厨,但是,一个夏天烧坏了七口锅,我终于决定放弃了,“我一定是厨房白痴!”后来,孩子大了,时间多了,也慢慢地开始捣腾。炖个筒骨汤,做个红烧鸡,包个寿司,炒个面,发个豆芽,拌个饭……天冷时喜欢炖鸡汤,香香的,热热的,很暖。天热时喜欢做寿司,吃起来方便又不烫口。和老公两个人的晚饭经常是韩式拌饭,菜和饭一锅端,又方便又不怕荤菜过剩。给儿子准备的夜宵常是肉类,红烧小排、筒骨汤、鸡汤、火腿三明治、鲜虾馄饨、寿司,听着不算健康,但是孩子喜欢,因为喜欢,也就做得更勤了。然后发现,关于做菜似乎知道很多事。比如:芹菜是要沸水里氽一下才能炒的,不然会有苦味;煮肉类,在放调料前要先把浮沫撇掉;螃蟹用蒸的会比煮的更鲜香;水蒸蛋的关键是水温,一定要用温水,蒸出来的蛋滑嫩可口……原来,这些常识在无数次看爸妈做菜、无数次打下手的过程中已然存在了脑子里,只等熟悉的场景出现来把它们唤醒。
最近天冷了,我又开始煮茶叶蛋。白胖胖的鸡蛋,洗干净了,排排围成圈放在盘子里等着下锅,老公看到了哈哈笑,“哟,煮这么多茶叶蛋?谁吃啊?”“老公,小时候我们出去秋游,我妈都会给我煮茶叶蛋带上,我想去秋游了。”吓得老公落荒而逃,“找你的母后娘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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