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蕊从生下来起就是一个笨女孩。知道她的人都说,见过笨的,没见过像她这样笨的。
蕊蕊到了两岁,还不能站立,到了3岁,仍不能说话。到了10岁,她才上学。由于个子比同学高许多,她一直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但是,她非常用功,每天早晨5点起来背书,晚上一直复习到深夜。即便如此,考试时,她的排名仍是位于倒数位置。由于拖了班级的后腿,她经常遭受同学的白眼,还被老师罚站。
孩子的考试成绩低于90分,家长们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蕊蕊的父母从不批评她或者打骂她。在她一脸沮丧的时候,父母说:“别着急,慢慢来。”
以蕊蕊的成绩,她自然无法考上高中。那个暑假,刚刚下岗的父亲,四处想办法,为她争取到一个调剂生的指标。
深夜,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她听到父亲压低声音说:“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借遍了,还差5000元。”母亲叹口气,说:“把咱俩的摩托车卖了吧。”蕊蕊爬起来,趴在门缝处,看到昏黄的灯光下,父亲的眉头皱成一个深如沟壑的“川”字,只听他闷闷地说:“先把我的车卖了,你的腿不好,你的那辆先留着。”
母亲坚持说:“还是把我的那辆卖了吧,蕊蕊读书要紧。现在,汽油这样贵,有车,我也舍不得用啊。”
蕊蕊不禁哭起来。
父母听到哭声,推门进来。母亲关心地问:“蕊蕊,身体不舒服吗?”
父亲递来一块毛巾。蕊蕊抬起模糊的双眼,说:“爸,我这么笨,你和妈的期待最终会不会成为泡影呢?”
父亲摸摸蕊蕊的头,若有所思地说:“听说在非洲的戈壁滩上,有一种叫依米的小花。在许多游人眼里,它只是一种不起眼的小草,但在某个清晨,它会突然绽放出光彩夺目的花朵。孩子,你知道,它开一次花需要多长时间吗?”
蕊蕊迷茫地摇头,目光里满含期待。
“依米的花期只有两天,然后,它就会随着母株一起枯萎。为了等待这一天,它需要付出一生的时间。女儿,任何守望都有不短的距离,抵达需要足够的毅力和耐心。”
父亲的话,似暗夜的火把,瞬间照亮蕊蕊前进的方向。她暗自发誓,一定要像依米花那样,为生命的盛开奋斗一生。
父母还是把车卖了,蕊蕊如愿以偿地上了高中。她近乎拼命地学习,课本都被她翻烂了。
第一年高考,她只考了300多分,连专科线都不够。然后补习,再考,仍是300多分,于是,再补……
年龄一天天大了,她比班上的同学年长6岁多。我们都劝她,别再补了,人生的路有许多条,犯不着吊死在上大学这棵树上。
也有人劝她父母,说:“孩子疯了,你们也跟着疯吗?她都24岁了,就是考上大学,等到毕业,也快30岁了,不如参加工作,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吧。”
她的父亲憨憨地说:“孩子既然愿意学,那就让她学吧。”
在26岁那年,蕊蕊终于考上一所航空学院。4年后,她应聘到首都航空公司工作。31岁时,她在北京成家,丈夫是一家医院的外科医生。如今,33岁的她,生下一对健康、可爱的双胞胎儿子。
大家看到,一路下来,她什么都不曾耽误。
有人问她父亲:“你女儿的经历真是奇迹。你怎么知道她一定能考上大学呢?”
她的父亲淡淡地说:“我一直认为,生命是一朵不知何时会盛开的花。对女儿,我只是用耐心去培养她,用爱去灌溉她。我始终坚信,只要不放弃,总有一天,她会把自己开成最芬芳的那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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