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未年六月廿三午时——“让往事都随风”
林荫小道坑坑洼洼,午后阳光投下斑驳的树影。我漫步于小道之中,偶然遇见一位昔日好友,因而甚为高兴。每位故友都像一部时光机,他会让你回到那些年的青葱岁月,想起那段打马而过的美好时光,走进那份甜而稳妥的回忆。我不禁谈起过往的闲闻逸事,沉浸于温暖与兴奋之中。然而,她却似乎并没有把我看做时光机。她沉默,冷漠而又疏远,像是不曾与我相识的人,任由我这个“陌生人”独自滔滔不绝。那日的那段小路突然变得很长很长,像是记忆里的绝无仅有;而我们之间,则像是有了尘埃的封锁,记忆的隔绝。
后来才知道,那些浮光掠影似的雪泥鸿爪,终会被新降的霜雪覆盖。犹如心朝大海的溪水汇入洋流,终会有浮云化雨的水滴继续在河床上潺潺鸣歌;又如归根落地的残花枯萎凋零,终会有新生的苞蕾在和风中轻轻摇曳。那些我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忘的东西,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日子里,被我们遗忘了。记忆这东西,好像手里的水,无论摊开紧握,都会一点一点偷偷漏掉。“缘分这条河,从容飘荡,从非你我所能把握”。
乙未年七月十七申时——“走自己的路”
日薄崦嵫,余晖正好,照在我贴在桌面的脸颊上,我试图让自己充满所谓的诗意与格调,以此适应几天前做出的选择。有人跑过来问我,理科前景大好,为什么要放下并不太差的数理化而来学习文科,这样值得吗?同样的问题,我早已考虑过上百次;当真正有人问我,却还是无言以对,只剩下一份真真切切的虫噬的空茫。倏地忆起了昔日的守望——清华园里不偏不倚的一束阳光,那座满是理性光辉的科学殿堂。我曾一度幻想着在科学的世界中驰骋翱翔,无奈它总与现实学习的困难相碰撞;我曾经羽翼丰满的那个梦想,在现实的骨感中愈发微茫。唯有文字,会在有意无意间为我系上优雅的感伤,或是在不知不觉中捎来缕缕清香。
走上这样一条鲜有人走的路,真的值吗?我后来认真地想了想。或许这世间本就没有值与不值,本就没有对与不对。人生的方向,从来都没有标准。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坚定地走下去,是穷途末路还是一马平川,是人声喧杂还是冷清寂静,都该勇往直前、无怨无悔,“让别人说去吧”!
乙未年八月初五酉时——“月有阴晴圆缺”
残月高悬,夜空深邃,深邃到让人着迷,着迷得让人流连,流连到让人不知所措。微风原本一阵接一阵,却又忽然间停止了缠绵,大概是风雨将近。死亡出现的原因,仿佛也仅仅是一口气的消逝。豆豆被姨妈送到家里来时,还仅是一只两岁多的小狗。水灵灵的大眼睛,玲珑的翘鼻子,精致的小嘴巴,如此惹人欢喜。五年的日子里,它陪我数过无数次星星,看过无数次月亮。而今天下午,它的病一直发作不曾停息。我多么想帮它一把却又无从下手。它就那样静静的蜷在那里,流露出痛苦的神情;那种跳动一直很快,却一下戛然而止。霎那之间,时间凝固。我看着脆弱的它与我同时吸入一口气,可到我憋难受之时,它依旧没有将那口气吐出来。恍若隔世,感受到了悲伤的气息,触摸到了死亡的锋利。
也许,纵然是七海连天也会干涸枯竭,纵然是云荒万里也会分崩离析。岁月流逝,生命轮回,从来都是无人能挡。生命里那条山长水远的路上,会遇见太多人,太多事,他们在自己的世界里停留之时,只管去好好珍惜,永远把那些美好藏在记忆里。待到合与离交替,待到他们不得不与我离异,则要好好接受,因为我们曾经在一起。毕竟“人有悲欢离合”,即使,它是豆豆。
乙未年九月初八子时——“知足常乐”
万籁俱寂的夜里,我做了一个遥远的梦。梦里跟随武陵人来到了桃花源,这里春山如黛,垂柳画桥,山花烂漫,风轻云淡。宴饮数日,武陵人决心归去,我仍贪恋于此番美景,醉生梦死,流连忘返。于是,我继续留了下来。我每天采集许多不知名的野花,扎了几个童话里的彩色秋千架;我悄悄地看着燕侣莺俦相伴筑巢,然后偶尔去找几只蚂蚁对话。“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直到有一天,村里的一个孩子告诉我,我再也回不去了。因为武陵人泄露了这里的秘密,他们不愿再让我成为第二个泄密人。游山玩水的惬意好像在一念之间全被打破了,我急切地寻找,寻找,却再也没有找到向时的路。我看着近来收获的快意,突然意识到尘世里的那个家与那份情早已被我丢弃……我放声大喊,我嚎啕大哭,直到把自己惊醒。
上帝给了每个人两只手与两只眼睛,却创造出了引人心醉的万种风情,或许正是为了让我们学会满足,学会放弃。欲望是天上的风筝,放得太远,难免断线;也像是口中的气球,吹得太大,难免破灭。不要祈求太多,太多了,生命就会显得沉重,终有一天它会不堪重负;不要贪念太多,太多了,人生就会变得臃肿,早晚它会得不偿失。庆幸的是,还好只是梦境!
乙未年九月廿一辰时——“挚友无价”
朝阳再度升起,周一再度来临。上学时间又到了,在校门口的拐角处,我又遇见他了。他骑在脚踏车上,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那会心一笑,正是我在这聚少散多的日子里每天的期待。说他是朋友,未免太过轻描淡写,因为他总能在我路遇坎坷时助我披荆斩棘,总能在我被荣辱得失冲昏头脑时为我找到方向。多少人在我生命中重来了又还,而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他,一个独特的他,如影相随。
可以直来直往相互劝告,连说一个理由都不需要,可以彼此分享失意骄傲,就算争吵也是为了对方好……我们在无数白天黑夜中并肩前行,走在我们的朝圣路上。也许,他会考清华,他会考雅思,我会毕业,我会高考;也许,结果很简单,我们会好久不见,我们会相望不想闻。但此时此刻,我珍惜,珍惜这份无价的友谊;我感激,感激
这场深刻的相逢。三毛说,可进可出,若即若离,可爱可怨,可聚可散,才是最天长地久的一种好朋友。
乙未年十月初五——写在结尾
我把这些故事采撷到一起,可以说是随随便便、心血来潮,但也都是真实感怀、有情有意。岁月的长河里还有很多故事等着我来说给自己听,我希望我能在着自我倾听里,品味到成长的真谛。
文章或许不需要结局,就像生活一样,不管怎样,都还得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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