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大一的时候,整个班被分成了3各小组,其中有一个小组的指导老师是大我们几届的师姐,为人极其聪明,说话却又万分直接。大一的时候大家的审美水平都停留在晶莹剔透的范斯沃斯住宅,有人还做过一个精美,其实一般精美的模型赠予佳人。所以当我们看到一头科幻的教堂时全都理解不能,指着它的照片厉声问道:大姐头,这个毛线为啥有名?真心好看吗?大姐头淡淡一句,看着看着你就看习惯了。当年我也觉得难看。这似乎贴合了某句格言,神马时间是最好的美化剂,隔的时间长了,再难看的建筑都会变好看的。这朵奇葩的教堂叫朗香,它又一次出自我前文叨叨不绝的柯布西耶的手笔。在环法的过程中,我作为本本一族的贡献就是坐在副驾的位置上导航。Louise仰仗着法文功底,兴高采烈地告诉我其实朗香教堂的真名不叫朗香,而是啥啥啥的教堂,朗香只是个地名罢了。我就按照啥啥啥的教堂一路导航,一直导到股沟说还有10米就要抵达的时候,还是没有看见那朵奇葩的教堂。我们把车一停,下车细寻。
其实,拉个啥啥啥的教堂就是眼前这一座,不是吗?
这时候真是有种找不着北的感觉。因为从道理上也讲得通,这个地方已经是朗香的界了,而眼前的,又确实是一座教堂,所以合起来,它就是朗香教堂。不过我忽地一看,就在这教堂的左边,在远处的山上,那不正是心里想了很久的朗香教堂吗?
和Louise驱车直上,到了门口先席地而坐,掏出了几份路上买的沙拉,吃饱午饭再说。右下那份是猪脸肉,想必大惊小怪的德国人听到这种吃食,又要瞪大眼睛,表示不可思议状了。
现在回想起来,整个参观朗香的过程中,最激动人心的居然就是在山下,浑浑噩噩之中,忽然找到顶上灰白交错的一刹那。比较奇怪的是,现在回头再来看这些朗香的照片,居然又能有了激动的感觉,可是实地看的时候,却全然不是这种感觉。
这大概和旅游也是一个道理,有些地方,亲身走过之时,有的是从里到外的感触,回来给别人拉洋片的时候,却总也找不回拉种Feel。而另外一些地方,就正好相反。
下面这张照片是朗香的雨水口,单从这张照片就能看出这所教堂的真谛了。柯布西耶把原本功能化的元素提取了出来,同时加以夸张和放大,进行艺术创作。所以从整体上来感觉,朗香教堂更像一座雕塑,而非建筑。
由于朗香的室内也不能拍照,所以我就恪守伦家的规矩,没有拍照。朗香最有名的图片应该就是那张室内大大小小的彩窗,照得教堂里面五光十色,很有宗教的气氛。但是实际情况是,这个挑战中世纪的光的手法并不是很成功。那面开满窗的墙壁是平行于礼拜的座位的,而中世纪的'教堂,最华丽的彩窗永远正对礼拜的人群,成为他们的视觉焦点。当你位居侧翼之时,是让人分散注意来看你呢,还是集中精神去礼拜呢?单从细节上,我们也无法直面中世纪的那些教堂,那种光线,熏香,静谧给人带来的冥想。
最让人感动的空间是三个高塔。我和Louise一致认为最高的那座营造的氛围最佳,它通过间接的光,将高塔从上往下逐渐点亮,创造了一种神圣的感觉。而且,在人们走进这座高塔之间,会有足够的缓冲空间,不像另外两座那般局促。其中的一座塔被涂成了红色,所以从光感上来讲对比就不够强烈。另一座则在我们参观的时间段处于阳光直射的角度,窗棱的影子都一道一道打在墙上,神圣感立刻消失殆尽。
围着教堂走了一圈,我一直在问Louise,你有什么别样的感觉吗?她表示没有。可是当我们俩个1个月前,在网上聊起要来朗香朝圣的时候,那真是兴奋不已。她还连连说,对头对头,参观朗香只能和同学建筑的一起去,不然完全无感。而现在她的说法是,真正看到朗香却少了那份兴奋,反倒是当时坐在电脑前,说着这件事儿的时候更加激动人心。我也差不多。不过尽管如此,比起之前参观到的两栋住宅,朗香在艺术创作上还是要略微高妙的。柯布西耶从本质上来就是画家多于建筑师,所以让他搞一栋雕塑,可能会更加得心应手。
边上有一座格格不入的南美金字塔,结果听了解说才发现那是用原先旧朗香教堂拆剩下来的砖块砌筑的。
离开的路上经过了一组现代建筑,做得非常有感。一听解说,果然出自皮亚诺之手。
晚上抵达里昂,按图索骥去LP推荐的餐厅吃饭,结果到的时间晚了,已经没有东西吃了。只得折回路过的广场,点了两杯啤酒喝喝。
初见里昂就已经很喜欢,待到第二天白天走起那些高高低低的山路之时,就更加有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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