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不朽的青春
窗外,雨来。耳畔,风过。
外婆,我又想起了你。
我记得看过您的一张照片:一袭旗袍,头发高高绾起,显得格外青春。而如今,您已离我两年,这两年,您还好吗?
作为一名语文教师,您格外喜爱宋词。每每听您念道:“谁道闲情抛掷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我总会看到您的眼睛在发亮,耳鬓的白发在您充满感情的吟诵中似乎被染黑了,三尺讲台上,您为学生解释宋词,饱含深情,青春焕发,活力逼人。您告诉我,因为这份对宋词的执著热爱,你的青春长在。
也许是某个星光熠熠的夜晚,天际划过一颗流星;也许是某个风轻霜微的凌晨,草叶上一颗欲落未落的露珠;也许是某个彩霞映染的黄昏,山坡上飞过的一只孤雁:您,总能在自然中找到美。
您不愿意安装空调,于是您在院子里种满了花草,说这样才是生活。起初我并不懂您,却在某次失意独坐院中看蜂飞蝶舞时读懂了您的趣味。越是贴近自然,越能获得心灵的平和。在当今欲望滋生、物欲横流的社会,外婆,您是我的榜样。
临终前,您望着窗外的梧桐。顺着您的目光,恰有一片黄叶从枝头飘落,缓缓地打着旋儿飞下,似一个小精灵在风中嬉戏。您说:“我也要归根喽。”从您的话中,我嗅不到一丝感伤,只有“释然”和“放开”在流转。我手中紧握的手陡然失去了力气,我望着您,您神态安详,不见丝毫痛苦。把您的手轻轻放进被窝里,我知道,您会在另一个世界看着我成长。我也会在某一天与您相遇,像以往一样,奔向您,向您撒娇。
外婆啊,现在的我即将揭开人生日历上新的一页。当我也年纪一大把的时候,或许记不清您的模样,我的记忆也会随春风吹入柳梢头,融入黄昏后。那时,我只希望与外婆饮一盅酒,赏一簇花,叙一段情。
窗外,雨停。耳畔,风息。
我正青春,但我会像您一样用热爱,用简单的心,去面对生命与生活的真谛。
搁笔。窗外,阳光凝聚在叶片的雨珠上,折射出七彩光芒。
篇二:青春逝去,青春不朽
我想,草籽枕头的青春,姨婆的青春和村庄的青春,大概是一起逝去的。
譬如当姨婆掉落第一颗牙齿,村里倒下了第一幢年久失修的老屋;当无人问津的草籽枕头因姨婆的日夜摩挲而终于破裂,村里的人也像枕头里的稗草籽一样哗哗流去,散落四方……
如果我们就把这叫作老去,那什么能被称为青春?
在姨婆一口健壮整齐的牙齿能干净利落地咬断草茎时,我想她是青春的;在她能每天早上四点半利落地爬起,与村庄里的女人们叽叽喳喳热热闹闹地去收草籽时,我想她是青春的;在我每年都换上的新草籽枕头散发出草木与大地干净而辛辣的气息时,我想它是青春的;在村庄还鸡鸣狗吠,热闹非凡时,我想它是青春的……
记忆中最清晰的是姨婆早上出门时的背影。彼时她年轻如斯,活力如斯,蹑手蹑脚地打开那扇老旧的木门。可我每次都会在木门的吱呀声中醒来,然后看到她梳着一个大辫子的挺直的背影和门缝中微露的一条狭长的晨曦。从孟夏到深冬,那天晨曦从微红变作深紫,从二十岁到四十岁,姨婆的背影从挺直变得微躬……
站在姨婆的墓前,我撒下一把清香的草籽。肝癌夺走了她还不算太老的生命。可我知道,当村子里的人都千方百计地奔向城市,奔向羽绒枕头,姨婆就已不可能回到她的青春了。
回望身后,曾经长满稗草的湿润小径上尘土飞扬。宽阔的水泥路上,新建的小洋楼里,新的村里人们,抑或是半个城里人们,开着汽车,枕着羽绒枕头,过着他们不一样的青春。
心中莫名其妙产生一种释然。
没有人永远不会老去,可永远有人正在年轻。我曾经那么固执地想抓住的,不过是我心中姨婆的青春,村庄的青春。他们的青春逝去了,但仍可在我心中不朽;而另一群人,亦在延续属于他们的,村庄新的青春。
再一次枕上姨婆留下的草籽枕头,耳边适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那些草木仍在枕头中拔节生长。经冬历春,枕中却封存一段岁月,永老去。老旧的棉布轻抚我的脸,一如姨婆温暖的手。外面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新型收割机的轰鸣声,意外地不觉刺耳。
青春逝去,青春不朽。
篇三:书中自有颜如玉
今晨坐校车经过商厦时,一幅超大的化妆品广告牌吸引了我的注意。女明星光洁的脸蛋,真担得上《洛神赋》中那句“肌若白雪,齿若含贝”。广告牌上赫然大书“不朽的容颜”,更是让我唏嘘不已。
随着科技的发展,女人的青春靓丽似可永驻了。各种化妆品日益塞满了女人的口袋。为了追求不朽的容颜、不朽的青春,她们愿意打针,每天花许多时间保养,拍脸。
但,何为不朽?真正的青春是否只停留在皮相之上?
窃以为青春是一种情怀,一种状态。女人的青春,不是一场流水逐落红般转瞬即逝的游戏,应是清照未嫁时提鞋疾走的娇憨而腼腆的笑容;卓文君当垆美酒,半截藕臂轻露的勇气和坚持;昭君出塞面对未知的茫茫大漠的无畏与坚毅。青春,并非肤白貌美时期的代名词,而是一种美丽情怀的集合体,是每个女人在任何时期都可以拥有的不朽。
杜拉斯八十岁时仍能笑称:“我还年轻,青春正好,及时行乐!”我私下猜想,年轻导演欣赏她的绝不是皮相,也不是那种放浪形骸的生活态度,而是杜拉斯的内在气质与精神涵养。正是这种美质,使杜拉斯青春不朽,魅力常存。
古人劝读时,总会说:“书中自有颜如玉”。我想,这句话用于女人身上倒是再合适不过了。见过许多年华正好容貌佳的女子,却眼神空洞、语言乏味、满腹稻草。她们通晓最新的时尚潮流,但对文采风骚、传统文化面色讪讪。画家陈丹青在《草草集》中,曾因林徽因中学时代的照片而无限感慨。当今域中所谓的“校花”们,如何与林相比?可惜林是早早去了的,否则,老年的她定是青春不朽、风韵常存的吧。
每个女人都是渴望爱与美好的天使。青春,是她们心中永恒不变的神话。她们追求着,从古时的胭脂水粉,到如今品种繁多的“欧莱雅”们,更有甚者竟去整容削骨。她们读错了“青春”。
青春不是只开一季的繁花,而是永久的由内而外的美丽。三毛说过:读一本书,你自己尚无知觉,行行字字却已在潜移默化间改变了你的容颜。
女人,多读书,多思考,随着日影飞去,诗入心田,你必能“青春作伴好还乡”!
篇四:朽叶的栀子花
小城深处有条老巷。明晃晃黄醺醺的光蔓延一路,点亮了一个城市的古老温情。
相属的板车,彼伏的吆呵,一路的葱蒜,噼噼叭叭的煎油声,勾着所有途经的味蕾,而女人的店也在其中。
女人是卖锅贴的。煎到外酥里嫩,香气四溢,搁到蓝印花的小碟中,浇一层香醋,撒一圈葱花,待到轻咬一口,却是意料之外的香甜之感,隐隐间又有些青春独有的青涩。
在旁人眼里,女人不过是个有些瘦削的老太太,可我只想用“女人”这个含着少女的甜蜜和妇人的成熟的代称。女人爱美,每次见她,总是抹了脂粉搽了口红,似乎想留下青春的最后一点尾巴。女人爱笑,笑起来眼角会轻轻颤颤,不招不摇,温婉而妥帖。煎锅贴时,她总是打扮得一丝不苟,有点“盛装端热油”的味道,远远看去竟像是从《蒹葭》里走出的那位如水女子。
我迷惑于女人身上青春娇美端方的气息,沉迷于女人手下青涩而有些甜蜜的锅贴。恰巧,女人是我同学的祖母,一经询问,方知锅贴里藏着桅子和苹果混合的酱料。而女人原是那个十里洋场的大户之女,几经辗转方暂栖于这个闭塞的小城,操持着祖业依然优雅地活着。
一时间,我心中充溢着难以言说的震惊和恍然。震惊于加花酱的匠心,恍然于女人身上的不朽之气。一个会在锅贴里加花酱的女子,岂会敌不过时光的磋砣?当岁月爬上她的鬓角,风霜侵蚀她的容颜,她依然爱着美,爱着生活,像年轻时一样雅致而细腻,如此,岂会老去?
时常去女人的小摊,站在一边我不语,女人亦不言。我呆呆看她熟练地翻煎,温婉地浅笑,不卑地招呼,沉溺于女人那一汪如碧水般的不朽之气里。夕阳西下,女人美得如一幅古仕女图。
我时常迷惑于青春与不朽。以为青春必是光洁明艳,不朽必是巍巍如高山之巅,仰不可攀。然而,看到女人身上混杂着与年龄不符的青春之气,我方有些体悟。有时候,心的柔软与细腻远胜过形貌。没有人活在保鲜膜中,没有人会永葆青春,但做一个心思细腻、热爱生活的人,时光永远会厚爱你几分;而如此,何尝不是另一种静水流深的不朽?
想起女人,就想起一枝搁在蓝印花碟中的带露桅子。或许叶子些许腐朽,但花瓣仍是一如既往地柔软。
篇五:一事能狂便青春
诗人纪德在《先知的花园》中说:“时光易逝,唯有你的青春之心不会老。”
的确,“老去”是自然的不可抗拒的规律,但正如王国维先生那句“一事能狂便青春”,物质会腐朽,但保持一份青春心气,执著、积极,纵然我们白发苍颜,心却不会颓然老去。青春便作为一种精神存在,石古不废。
6月13日即将近来八十华诞的戴尅戎老先生,便是极好的典范。作为中国工程院院士,享誉海内外的骨科专家,高龄的他仍活跃在科研、医疗第一线。青春之心是他不竭的动力。他说:“我喜欢一切从头开始,像一个青年人一样地去工作。”正因如此,他才能像青年人一样,始终保持对新科技的高度热情,并将它们运用到医学领域,不断发明出类似于“形状记忆加压骑缝钉”的“魔术般的金属制品”。
戴尅戎先生喜欢这样一句话:“公爵是因为偶然的出身才成为公爵,而贝多芬是靠自己成为贝多芬的。”我要说,是青春心气使戴尅戎成为了那个老当益壮、青春不朽的戴尅戎。
青春心气,是青春不朽的催化剂;是对生和死,青年和老年,人生和宇宙的富有审美情怀的考量。古往今来,历史化作尘埃,但总有一些人的青春心气,如炳烛之明,不朽地燃烧着。
我们不会忘记,诗人拜伦怀着少年心气、青春之心,完成了诗人到革命战士的角色转换。我们不会忘记,当伤痕累累的海明威从战场上退下来,以一种怎样的执著勇敢、热情求索,开辟了一条艰辛卓绝的写作道路。海明威有言:“那时的巴黎对我,是一个流动的圣节。”是啊,一个始终怀有青春心气的人,他的每一步都将不朽,都是一个流动的圣节。
当《黄金时代》里那一群理想青年:鲁迅、萧红、丁玲怀着狂热用他们的文字呼告历史的来人;当史铁生带着青春的质朴在轮椅上放声歌唱,新时代的我们有什么理由失落于生命之将老,而不积极地面对生活?
清华大学有一句口号:“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作为初出茅庐的我们,更应当胸怀青春心气,去营造健康的新世纪!
一事能狂便青春,虽向死而生,但青春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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