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过程中的许多人,许多事我早已忘记,但唯独父亲的那一个看着近在眼前,却又仿佛相隔甚远的背影让我难以忘记。
我的父亲很高,当然那是在我儿时,那时我就觉得他像一座高山我永远也无法攀登,于是我便经常说:“老爸,我迟早有一天会和你长的一样高的。”父亲却总是笑笑不说话。
还记得那是一个下雪的冬日,寒风吹动着一朵朵雪花,打在车窗上,是那样的洁白。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刚下课要回家的我坐在车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的雪花。父亲开着车,没有言语。
到了,我下车急匆匆地往小区里跑,洁白的雪花落在头发上,冰冰的。每一次我下车后父亲总是会站在小区门口看着第一栋楼二层的厨房,等待着那不到半分钟的灯光,因为如果他看到灯光那么就说明我到家了。我也给父亲说过不要他等,我已经长大了,可父亲不听。我打开门应该是太冷了吧,竟然径直走到电暖气旁取暖,完全忘了父亲的等候。等手暖了,才猛得想起,走到厨房打开灯,父亲还在。他站在那里身上穿着的黑色棉袄与洁白的街道显得格格不入,让人一眼就能看见他。原来他一直没走。父亲看见我他好像要喊声什么,但他却张了张嘴没有出声。父亲又摇了摇手,让我回屋,然后他自己转身离开。
我看到父亲在路灯下的影子短了不少,父亲矮了,因为我,因为一个家的重担把他高大的身躯,压弯了。我看到父亲的肩膀上有一层洁白无瑕的雪花,很厚,想必父亲等了很久了吧。其实父亲每一次都会等,等着灯光,等着我,等很久。只是我一直没有看见,没有看见过父亲远去的背影。每次打开灯,也只是抬抬手,摁一下再摁一下,从来也没有向窗外看过。我的泪水不禁滑落,落在地面上。看着父亲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是酸,是甜,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现在儿时的愿望已经实现,我比父亲高了许多父亲也矮了了许多。我不禁在想,如果没有那个愿望,那父亲会不会继续像一座高山让我依靠。父亲的背影,还在我的脑海之中,那昏暗灯光下的身影,让我永生难忘。就让父亲的等待与陪伴化为我前行的动力,让我永远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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