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条大河挡住了我的去路。痛苦在左岸,快乐在右岸。我几度踌躇,举棋不定,只好在原地呆望。望着望着,我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了我脚下的土地。山川、河流、人类、房屋……世间万物的重量它都默默承受着。于是人们都夸赞土地,说它顽强宽厚,力大无穷。但又有谁人知道,土地并非人们想象中的刀枪不入,坚如磐石。土地即便双肩被压得渗血也只会在深夜默默流泪,然后紧咬牙关继续承重。
春季播种,人人都欢喜不已。而对土地而言,这将是更痛苦的考验。生机勃勃的作物疯狂生长,刺穿了土地的皮肤,榨干了土地的血液。到秋季时,土地已是伤痕累累,千疮百孔了。但是,当饱满的麦穗在秋风中使劲点头时,当树上的瓜果摇摇欲坠时,当厚实如土地的农民擦着汗,咧开嘴笑时,土地哭了。这次的泪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汹涌,因为它感受到了无比的快乐。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土地在痛苦中等待着快乐。
一瞬间我想起了许多人。贝多芬承受着耳聋的巨大痛苦,而在他的《欢乐颂》成功演出的那一刻,他激动得几乎晕过去;我想起英勇的革命战士保尔。他经受了人生的一系列苦难,为的是投身于光荣的革命事业。在革命队伍中,他是那么喜悦、骄傲。
脑海中的思绪如沸水般跳跃、升腾。我抬起头,注视着面前这条异常美丽的河流。夕阳被湍急的河水揉碎,均匀地散在水面上。金光闪闪,映出迷人的光芒。我似乎看见了我自己:清灯孤壁,挑灯夜读,虽然迎来的还是挫败,但仍在努力,在等待……
痛苦在左,快乐在右。痛苦是修炼,快乐是信仰。苦因乐而深刻,乐因苦而美丽。我要行走于痛苦与快乐的两岸,痛并快乐着。不知不觉中,生命已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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