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不久就要搬家了。最近,爸爸妈妈一有空不是到新居忙活,就是在旧居收拾东西。上个星期天,我一人在家东翻翻,西看看。突然,一个沉甸甸的小包吸引了我:这装的是什么,硬邦邦的?我好奇地打开一看,啊!尽是一本本鲜红的荣誉证书,而且大多是爸爸的。真怪,这么多荣誉证书,怎么平时没有听他说起过呀!
我一本本打开,一行行醒目的字映入我的眼帘:“蒋国林同志荣获公司二等功”、“联合公司新长征突击手”。这些荣誉证书有教培中心颁发的、有集团公司颁发的、还有扬州市教育局和共青团江苏省委颁发的呢!这时,我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一幕幕往事。
在我上幼儿园的时候,有一天傍晚,小朋友们都陆陆续续被自己的爸爸妈妈接走了。我双眼紧盯着幼儿园大门,眼睛都盯酸了,仍不见爸爸的踪影。我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六点了,老师们该下班了,她们临走前叮嘱我:“除了你认识的、可靠的人,其他的人要接你,你千万别跟他们走。”我含着眼泪点点头。老师把我交给传达室的师傅后走了。老师傅陪我说话我才没有哭。一会儿,我觉得十分孤独,便玩玩具来解闷,打发时间。传达室的师傅不喜欢玩,在一边看电视。七点半了,爸爸还没来。这下我吓呆了,一个劲地大哭。老师傅是个好人,哄了我半天,并做好面条给我吃。我抽泣一下吃一口面,八点多了才吃完了一小碗。最后在传达室师傅的陪伴下,我睡着了。
突然,我被人摇醒了,睁开眼睛一看,是爸爸。我的泪又涌了出来,用小手直打爸爸:“坏爸爸,你怎么现在才来呀!”爸爸的眼睛也潮湿了,他一边给我擦眼泪,一边说:“好儿子,对不起,爸爸把你妈妈出差的事给忘了。”
事后我才知道,有名中学生因为与父母闹了点矛盾,竟不辞而别离家出走了。我爸听说这一情况后,饭也顾不上吃,与另一位老师一同寻找。他们找遍了生活区,直到晚上八点多才在胥浦河边找到了那名学生。经过我爸爸的耐心说服教育,那位学生才跟我爸爸回家。
当我爸爸把那名学生送回家,疲惫地走进自己家门时,才猛然想起我妈出差了,我还在幼儿园呢!他这才急匆匆地赶到幼儿园。
1995年1月,爸爸读了《中国青年》杂志上的《特困生,你要挺住》的系列报道,为了给特困生温暖,并教育仪化中学生,他萌生了把我送回老家,接北京的两名特困生来仪化过春节的想法。在教培中心党团组织和学校领导、中国青年杂志社的支持帮助下,我爸爸的愿望实现了。于是,才7岁的我就被送回家过春节了。在我的记忆中,那是我过得最不开心的一个春节——我想爸爸妈妈,一想到就会哭。有些情况我是事后对才知道的:那个春节,我爸和我妈热情地招待远方来客,还为其中一名特困生举行了生日
晚会。大年三十,爸爸还给了他们压岁钱,并支付特困生的路费,开支千元以上。
爸爸是那样爱他的工作,爱他的学生。平时,他很少有时间管我的身体和学习。我有些怨爸爸,劳累的妈妈也常常责备他,可我又觉得爸爸的形象像无数老师那样高大、可敬。
我小心地把这一本本鲜红的荣誉证书又放回小包里,拉好拉链。这时,我觉得自己又长大了许多,懂得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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