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
天气闷热异常。墙上水雾很重,有的还汇成了水滴,变成了水线,流到墙根。我打开空调和风幕机,希望能把屋子吹干些。中央空调的温度一定开得很低。我坐下给员工喷酒精。不过三十分钟左右,手脚就冰凉冰凉的了。连消毒水也好像从冷藏柜里刚拿出来似的。
中午,室外的太阳却叫人不敢抬头睁眼。上厕所、吃饭时,女人们都打着伞,即便如此,人,还是像行走在一个巨大的蒸笼里,又热又闷。没有一丝儿风,让人仿佛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就那么两百步左右的距离,到了阴处,还能感觉到身上被灸烤的温度。
厕所外人行走道两侧都是绿化带,一边种了许多颜色不一的花草,花草丛中还种了一些人多高的桂花树和叫不出名的红叶树,而另一边也是桂花树和红叶树,树下是被践踏得不行的草皮。有一棵桂花树上还有一个鸟巢。男组长攀开枝桠,一只羽毛黏在身上被太阳烤干的小鸟张着“血盆大口”(之所以用上这个成语是鸟儿口里鲜红,相对身体来说,这口确实忒大。)小鸟全身和嘴都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血盆大口一味张着。在同一个窝里,还有另一只同样羽毛明显不是被母鸟焐干,而是晒干的小鸟,不过它已身体僵硬,早死了。据说有一个人喂了它一个烟蒂才死的。
不知这只已经发不出声音的小鸟是闻到了死亡的气息,还是对“生”的渴望或呐喊,也许是在向生母求救。组长抓了三只被拍晕的苍蝇,一只一只放进小鸟的大嘴,可小鸟却不领情,依旧张着大口,根本就没闭上的意思,组长招呼我:“我们走了,它会把嘴闭上的。
下午三点左右,天上有了大片大片黑云,且行色匆匆。起风了,下点了,一点两点,点大雨稀。雨越下越大,越来越密,厕所前水泥地上的水洼中,一点一个泡。俗话说:一点一个泡,大雨还未到。
果然,雨越下越大,越来越密,风也不甘示弱,一阵猛过一阵,雷低吼着为风雨擂鼓助威。
有几个员工十指交叉顶在头上,狂跑。
风疯了,雨狂了,我站在室内望着窗外,看风雨这两个泼妇扭打的同时。那棵苗条的红叶树被一次又一次快速扑倒,而树一次又一次倔强的”爬起“。这是一棵原本我瞧不起的无名树(也许它有名,只是我不知道吧),纤弱的小树,枝细而长,尤其尖上的那几枝枝桠,虽长且细,却直指苍天。
以前我是不喜欢这种树的,我觉得它柔弱,太女性化了,开的花小而稀,且花期极短,是那种极易被忽略的种。在我印象中,那种高大挺拔。枝繁叶茂或盘根错接可以遮风挡雨的树,才配称之为树。
雨渐渐小了,风也渐渐弱了。红叶树也渐渐安静了。那一根根细长的枝条依旧直指苍天。风雨过后,原本颜色并不艳的小叶子经风雨冲洗,反而精神漂亮多了。好像刚出浴的美女,头发上还滴着水珠……忽然,我想起狂风暴雨中的那只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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