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能够承受多大的重量,生命有着怎样的韧性,其实我们常常是弄不清楚的。我们更为清楚的是生命的脆弱。考试失败,晋升受挫,邻居失和,家庭矛盾,恋人移情,小孩吵架、兄弟吵嘴等等,甚至是许多鸡毛蒜皮提不起筷子的事都令人失去理性,心智大乱而导致生命危机:自杀或杀人。所以很多深刻的哲人在总结了形形色色的人生后都叹说生命何其脆弱。古代行船的人有一句话“船板下面是地狱。”只是一板之隔,生死两境,可知生命的脆弱,随时随地都会遭到灾难的可能。我们若有这种觉悟,心中存着“现在是生命最后的一刻”,无论遇到任何情况也不会惊慌失措。
生命只有一次,要真实地活着,且活得尽可能地精彩和珍惜生命的人为数不多。每一次风雨之后,让心灵感受生命拔节的人更为寥寥无几。生命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只有一次,而生命一旦来到这个世界上,便负有严肃的生命使命,那么,我们究竟该如何对待我们的生命?
据说当代是“自私与不负责的时代”。多年前,三岛纪夫和川端康成都是日本著名的作家,但是却先后自杀了,一个是切腹,一个是含煤气管。他们的死,据许多心理学家分析,可能是唯恐自己身体及创作能力衰退,而企图在生命的巅峰陨落,以保存世人最美的印象。其实,敢死,固然精神可贵,敢活有时比敢死更为可贵。因为生命本是脆弱的,但脆弱的生命一旦勇敢地承担起使命和苦难,才显出一种尊严。有时你要记住,你活着毕竟是为自己,不是为别人。生命是从你造化接受的恩赐,你有责任承当这项恩赐。你若不珍惜生命,善巧运用内外条件去自利利他、自觉觉他,你就未尝真正做到“主人翁”。佛说:“命在呼吸间。”人无法管住自己生命,更无人能挡住死期,让它永驻人间。《涅盘经》说:“人命之不息,过于山水。今日虽存而明日难知。”这就是说,人类生命流逝的速度比滔滔而下的山溪更为迅速,转眼之间就消逝了。今天虽平安,可谁也无法保证明日的安定。《摩耶经》中有一节谈到,人生的旅程就是“步步近死地。”一天一天、一步一步接近死亡,这就是人生的真相。既然生命这么来去无常,我们更应该好好地珍惜它、利用它、充实它,让这无常宝贵的生命,散发出真善美的光辉,映照出生命的真正价值。
生命是宝贵的,谁开得起玩笑?生命又是残忍的。想不到,多年以后,台湾女作家三毛,竟在医院房里,用丝袜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一个生命匆匆逝去,在很风光和精力旺盛地展开着自己人生的时候遽然消失,好像是留给后人一种思索,又好像无从把握生命的重量。这是无法承受也得承受的现实。
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明明实现了自身的价值,却又迷惘自身的价值。楚辞体的辉煌抹不去汩罗江畔的哀怨;向日葵的一抹金黄的永生抹不掉枪响后灵魂被锯割时疼痛的煎熬;诗坛上的中国童话抹不去魂断激流岛的悲剧;法国的《羊脂球》抹不去喉管割破时的血腥味;俄国诗人叶赛宁,他的死也很艺术的—— 他割开自己的血管,以笔蘸着流下来的血,写他最后的一首诗,直到血尽人亡;还有美国的普拉斯、杰克·伦敦、海明威,到苏联的马雅可夫斯基、法捷耶夫,中国的海子、戈麦、徐迟等等,一串长长的名字是列不出尽头。很多作家都自杀了,我想主要是他们获得不了那个时期生命所需的那种宁静,他们会被逼成歇斯底里的。他们的判断力太明智又特别强,所以选择了谢绝人世的方式。面对死神的到来,田汉说过一句话:“艺术家不妨生得丑,但不可死得不美!”是的,那简直是一些艺术的殉道者。
若要穷其究竟,那问题就是:为什么要活着?仅仅是活着?难道我们被什么施予了某种生活计划?难道我们活着,就是为了体验开始与终结?那又是什么样的终结?爱因斯坦说过:“只有为别人活着才是有价值的。”是的,生命是一种承诺——一种对父母、对亲友、对社会,同时也是对自己的美丽的承诺。生命是一个过程,也是一种目的。每个人的生命态度各有不同,我想这也未尝不可。但是,不管是哪一种人,都是带着某种使命而生于世上的极其宝贵的人。人绝不能为外界而活着,而应为自己的生命而活下去。一位台湾女作家说过这么一句话:人活着的时候总该好好活着,不为自己,而为那些爱你的人!因为死亡留下来的悲哀不属于自己,而属于那些还活着还深爱着你的人!到世上来一趟,为不多的几颗心灵所吸引,所陶醉,来不及满足,也来不及厌倦,又匆匆离去,把一点迷惘留在世上,能不令人恻惊!
生命一旦结束,便无法复生,一去不返了,所以生命是无价之宝,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既然如此,我们应在有生之年,善用上苍赋予的生命,为自己,也为社会做出点贡献,才不致于辜负那些为我们生命存活付出心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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