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转的目光顺着夜幕划下,落在地板上,溅起点点银光。纵使眼泪湿热也无法挽回那些流转的光阴。
记忆中的你,没有白发,是那么精神。年幼的我向往自然,不顾你的阻拦,跑到细雨蒙蒙的田野去玩耍。你管不住我,却又怕我摔倒,只好跟着我。我在田野间飞奔,似乎要甩开一切,却忘了身后的你双腿曾患过病,你得用多大的力气才能追上我的脚步?那时你的头发上沾满雨露,泛着白色,我回头看见了,不曾在意,却不想它加快你的衰老。现在我才知道,岁月带走的不仅仅是我的童年。
开学一个月后,终于有时间回了一趟老家,我跟你打招呼,你简单地回了句“你回来啦”,却无法隐藏内心的欣喜。我无意间瞥见了你半白的头发,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泪一颗一颗地落进心田。
老家的屋子已变得陈旧不堪,朱红色的漆一点点地掉落,泛黑的屋瓦一点点地腐蚀,就像已经流失的岁月。唯一不变的是放在墙角的那个还未被尘埃埋没的箱子,在我小时候,你总是把我的东西放在箱子里,等我玩好了再替我放回去。我知道箱子里有些什么,因为我知道你永远不会抛却有关我的一切东西,就像小时候追逐我的身影一样。
袅袅炊烟一点点被风吹散,烟在风中慢慢迷失了方向。你在厨房里忙碌着,掀起锅盖的手有些颤抖。掀开锅盖时,你吃力地咳嗽了两声,身影随即被热气包围,似乎要消失了。我赶紧跑过去帮你,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惧,害怕你真的会消失。你发现了我湿润的眼眶,有些心疼地说:“嫌呛就出去吧!”我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太过坚强,只是你的白发提醒着我,我已不是个顽皮的孩童。
其实我想哭是因为你,是因为你的白发,你永远都是我生命年华里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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