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的散落,标志着秋收的结束。
中国人似乎没有收集稻草堆成一大卷的习惯,反正我只是看见那些稻草被随意地扔到田渠旁,为青绿的水铺上了一条金带。可更多的稻草只是被留在土地上,也没有愿意把它拿走焚烧的人了。稻草便一直留在田中了。
土地是“幸运”的,她奉献出了稻子,“善良”的人们在获取了自己所想要的,于是把所留下的去还给土地。土地不那么在乎这个,她一点一点地,重新接纳着这些可怜的,干枯的,内心失去了颜色的稻草。
渠旁的稻草,大概更可怜一些。破碎的砖块旁,盘虬的树枝下,横躺着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他们一点点地,滑入水渠,伴着缓慢到时而停滞的水流,汇入小河,在不知什么样的地方或许又是一片农田,成为沉入水中的污泥。其他的稻草一直无人问津,于是在一天天里变得失去了金黄,回到他们所来的地方,阳光为他们送行,轻风伴他们前进。他们从土中来,又即将回土中去,投入自然的无限循环中去,就像利奥波德所说的那样,这些元素,不停变幻着它们的身份,可它们一直都是自然的一部分,永不脱离。这是多么伟大的智慧啊!我们,不也正处在这样的循环中吗?
我们从土地中来,终有一天会到土地中去,我们身体中的每个元素,都属于自然。
这就是,稻草下,土地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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