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灰色的日子,对我而言可谓是炼狱一般,太多的努力与希望都被一张成绩单轻而易举地撕碎。心情烦闷至极的我去乡下散心。
等我抵达乡下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那样美的场景,却无端端让我感觉萧瑟。天上悬挂的残阳让我惆怅地想起“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带着一肚子的凄楚与无奈走向老家。
熟悉的家门口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不知道站了多久。因为距离太远且光线昏暗,我竟未认出那个人是谁。只见他的影子被拉得极长,瘦弱得好像随时会被风吹倒似的。他的身影与这样的景致格格不入,却又定格在黄昏里。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爷爷。
爷爷在我脑海记的记忆少的可怜。我只记得他永远是一个体弱多病、沉默寡言的人。岁月无情地在他本就瘦骨嶙峋的脸庞上刻下一道道沧桑,令他看上去甚至有点可怖。
他就那样定定地等着我,无言。苍老而浑浊地眼中,分明氤氲着一种慈祥、鼓励和关心。那样的熟悉!恍惚间,我想起了去年那同样的眼神。
分明是那样热的天气,却令我身体发寒。爷爷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命悬一线。我去探望他的时候,他枯如树皮的面庞上隐约扯起一抹微笑。他全程几乎都未说话,就是那么定定地看着我。那眼神太过沉重,包含着太多的慈祥、关心、鼓舞、宠溺、不舍、怀念……几乎令我不忍对视。他只是在我临走时才开口说了一句话:“你要好好听话,好好学习!”
“你要好好听话,好好学习!”爷爷慢慢地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怔了怔,满腔的无奈都在这一刻灰飞烟灭。“我知道你现在学习很辛苦,但一定要努力啊。爷爷永远支持你!”他微微笑了起来。尽管他笑起来并不美,却突然令我充满了力量。
在学习的路上,每每想起爷爷的眼神,就会莫名地充满了动力----大约是我害怕那样期盼地眼神出现一点失望吧。爷爷的话不多。和我的接触也不多,但每次都会让我充满力量。
每当我失望时,我总会抬头望向远方。穿越绿色的田野,我仿佛看见爷爷在时空的那一头注视着我。他的眼神里依旧包含着太多的期盼与宠溺,就像那永远不会落下的曜日,照亮前方的路,给予我无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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