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酒、钱伴随着爸爸的一生,也见证了爸爸朴实憨厚的品格。
爸爸结婚那会儿,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为了维持一家十几口人的生计,爸爸只得外出干苦力活。每次回家他都把自己所挣得的钱全部交给爷爷。回到自己的房里,母亲总会唠叨半晌,希望爸爸攒点儿私房钱准备分家。然而每当这时候,爸爸总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倒上一大碗酒咕咚咕咚喝下去,然后再抽上几口烟袋,便蒙头大睡。第二天一早便又收拾行李外出了。那时,爸爸才20岁。
10年以后,妈妈生了3个女儿。然而爸爸很想要个儿子,为此他非常伤心。甚至连妈妈坐月子的时候,他也没回来。也就是从那时起,爸爸更加喜欢抽烟喝酒了。听说有一次,爸爸喝醉了酒,把身上仅有的一件单衣和养家糊口的几十块钱给弄丢了,但他却光着上身躺在泥泞中大哭大叫,说他想要一个儿子。后来,好心人将他送回家,爸爸又抽了整晚的烟袋。那一年,爸爸30岁,他差点儿疯了。
后来,妈妈生下了哥哥和我,爸爸从此可高兴了。但凡亲戚朋友从家门口经过,他总要生拉硬拽地将别人请进家门陪他喝两盅。他逢人便说:“我有两个儿子了,这回我睡着都会笑醒哩!”再后来,我们哥俩前后考上了兴义师范,每个月要300多元的生活费。那些日子,我每次回家拿钱几乎都是同一个场景:爸爸匆匆地从外面回来,手里攒着从亲戚那里借来的钱,刚进家门便说:“强,给爸倒碗酒来。”然后一屁股坐在火坑旁,点燃一支烟吧嗒吧嗒抽上两口,才把借来的钱递给我。那年头,爸爸50岁左右。
时间过得真快呀!爸爸今年已60岁了。几个月前,家里打来电话说爸爸生病了,肚子有些肿胀。我急忙带他到兴义检查,医生说爸爸得了酒精肝,千万不能再喝酒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爸爸果真戒酒了!几天以后,爸爸来学校找我,硬要把看病所花的400块钱塞给我。“强,我知道你这两年买房子需要用钱,这钱你拿着,爸这身子骨还硬朗……”天哪!我可怜的爸爸!就连儿子为他开点儿医药费他也心怀不安呀。经过我和妻子的再三劝说下,爸爸终于收回了钱,但神情有些哀伤,既而又颤抖地点燃一支烟,呆坐在沙发上许久许久。
这就是我的爸爸。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总结了他的人生哲理:喝一碗酒,抽两口烟,然后拼命地挣钱。挣钱为啥?爸爸没说,但他的家人个个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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