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远足之前说过,不要觉得派你扛旗就觉得受累了,去的时候你扛着,来的时候你可以拄着的。全班哗然。
后来,远足返程到孙楼时,我拄着我班的班旗坚挺着,想起了这句话。周围无队形阵列可言,大家都拄着从板子场牵来的棍儿,耗尽了力气也得聊着天。我心想我的脚上是不是起了泡?
八十里的路起点泡是很正常的。去的路上我拉着毛妮儿的手,那个时候还活蹦乱跳的,有心情赏赏景吹吹风,抹抹防晒霜。我说我们可以趁此机会练练走姿,说不定一趟下来长高几厘米呢。于是毛妮儿就一直沿着公路上的那条白线走台步,昂首挺胸收小腹。回来时她就挂了,好多人都不由自主走内八字或外八字,拄着棍儿好像甘地先生。我却是那种“头可断,发型不能乱。血可流,皮鞋不能不擦油”的坚挺一族,打定了主意就算腿断腰折也得倒得直挺挺的,倒得唯美的,倒得气质的。
唯一能歪七八扭地走一下是我独自离开队伍去找厕所。那有一个热心大妈在领路。她见我耷拉着上半身半死不活地跟在她后面,露出了淳朴慈爱的怜惜表情:“你看看把孩子累的,这么多车咋不让你们坐呀!狠心啊,八十里你让谁能走下来呀……”我头点得跟哈巴狗一样,“对啊对啊,八十里啊,哎呀妈呀命苦啊。”跟大妈道了谢她去忙了,我从厕所出来,拽着我那不管用的腿,寻我们的队旗。这时候讲究个啥,都随地坐了,用纸擦一下的劲儿,也不想使,好多人的脸面都是僵硬的,乖!都累得只剩抽搐了。有个大爷开着电动三轮儿过去了,热心的问候了同学们几声,十六班的几个小坏孩冲他喊:“大爷,以后千万别让你小孩上丰中啊……”,女生们破涕为笑。
回来的路是极其漫长的。不像出发时那样走走跑跑,舞舞队旗啥的,路过宋楼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在黑暗中也有火光乍现,我班男生那几首班歌唱得我澎湃了,鼓足了信心一起唱吧,人生难得几回春啊!
说到这里,梨园的风光似乎不再重要了,那有句广告怎么说来着:“重要的是沿途的风景。”
那一天,班旗不倒。“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吃吃笑笑,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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