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无人际,千里枯叶路;风亦无情,万丈天阴雨:清瘦人面,知是雨时亦是泪。忽得一声闪电鸣雷,照亮了那“千里孤坟”,那个呆站在墓前,秋风雨袖,飘带散发的人,乃是只吟“大江东去,浪淘尽,”的豪迈,只唱“千古风流人物”的激昂,只和“一樽还酹江月”的豁达的——苏轼。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他站在妻子的墓前,模糊地看到了妻子温柔的低头纤步地走来,他兴奋地迎了上去,可是,他抱住的是一块冰冷的墓碑,凉凉地渗进了他的骨髓。“人生如梦”,放眼望去:千里孤坟。
“无处话凄凉”他无暇于陆游的“错、错、错”的悲愤,他无顾于李清照“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消愁,他无视于柳永的“多情自古伤离别”的忧虑。他只恨于天,让他与她阴阳相隔;他只恨地,让他和她相近而甚远。
秋风无意吹起他的白发,而他却有意地“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吟道。回想以往,忆起往昔,那个壮志如鸿,气似傲鹰的苏东坡已经逝去,那个不屈不馁,赤壁英雄的苏轼已经淡化,那个“一蓑风雨任平生”的文豪已经洒入东流。一路艰辛,一路坎坷,一路无奈,一路悲伤。
“夜来幽梦忽还乡”他又一次走近妻子,那个竹雕的窗子里,妻子正在梳妆,正当她梳头顺势抬起头的时候,他与她的目光再一次重合,就象往常一样,却又不象往常一样,熟悉的是她的延伸,无言得是她如水一样地消失而去。他当然是伸手去拉住她,但他却只能是拉住墓前的一颗小草。随之,他也醒在坟前,呆呆地注视着,渴望这一切不是真的。
接着只有“泪千行”。
苏轼,就是这么“多情却被无情恼”,秋风无意,缺月无意,疏桐更无意,而他却是“短松冈”“年年肠断处”。
他饮酒漫步而去,情绵依依。他知道他要“乘风归去”。离开了此地,他要做回哪个“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的英雄。他要做回那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的英雄,他要做回那个“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好官。
而此地,《江城子》里活现的却是一个多情的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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