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会怎么收场呢?”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我反复诵读,咀嚼,自以为此中有着什么我所不熟知的禅意。然后窗外便洒了一地的水花。天空骤放它的翅膀,打落的青丝已化入了大地的胸膛。天地间的琴弦不经意间,断了。徒留余音空响。我打开窗口,把阳光放进来。
有时候,痛苦可以幸福,又有时候,幸福只能仰望。
依稀记得,曾有那么一个人,无悔地从青春中走过,似一场骤停的雨,匆匆掠过天空的扉页,却足以让生命灿烂到轻狂。
所以,他的生命是彻底的燃烧。他无法似一支红烛般静静地吞吐火焰,他不允许那带泪的忧伤。所以,他是一只扑火的蛾,若要燃烧,便彻底且无悔。
我无法描述他,也不够资格,我能做的只有仰望。有一句话,最能表现他的经历:“一次手术,两次胸穿,三次骨穿,四次化疗,五次转院,六次病危,七次吐血,八个月头顶空空,九死一生,十分快活。”
此话说来轻巧,我的心却无法释怀。讲他的人,从容;听他的人,动容;而懂他的人,早已无地自容。
你且莫笑,听我道来:他叫吴子尤,北京少年作家,8岁开始写作,各类文体无一不涉。自诩对电影有与众不同的品位,常有惊人之言论。13岁被发现患有绝症。他是个狂妄的少年,他曾说过:“21世纪有两个天才作家,一个是张爱玲,另一个就是我。”有一本他的书不得不提,叫做【谁的青春有我狂】。
在子尤病发后,医生曾表示做手术并没有多大的意义,成功了顶多维持两年的生命,失败了却可能即刻死亡,对此柳红坚持为儿子争取生命。原以为暂时隐瞒病情独力承担压力是妥当的,可当子尤从监护室出来清醒后,反应却出乎母亲的意料。“他当时的反应非常激烈,他哭着说‘妈妈你太不了解我了,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上帝再也不会送更好的礼物给我了,如果我早知道了我会激动,我会大笑,在过去的14年我活得生机勃勃,活得波澜壮阔,即便死在手术台我也不会留有遗憾的。’”肿瘤给了子尤去体悟生命的机会,子尤把它称之为兄弟,也曾在一篇文章里写道,“它是上帝送给我最好的礼物。它在我身上待了10多年一直很安分,2004年3月24日终于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啼哭……”在外人看来的不幸,于他却是幸运的事。这份胆识又岂是我辈所能做到的。就连这份痛苦,我也只能仰望。
在他停止呼吸前,医生说输血已达到一定的指标不能再输时,子尤却语出惊人,“不要看指标,要重感受,指标从来不可靠。”我们看到他身上的爱与痛,以及他超群的乐观。
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这个故事会如何收场呢?
我想,我懂了。人生的幸福与否不在于生命的长短,而在于,故事结束时,你“笑纳”了多少的“痛苦”。
外面的人群碌碌依然/而我还挺爱这生活/并对它恭敬的说声/不错,晚安。
晚安,子尤。你只是睡着了,去了梦里续写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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