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土地并不肥沃,可教室旁的古樟树却每年绿得化不开去。西装笔挺的地理老师,他自称是“风水先生”,常摇头晃脑地说:“这丘陵地带,少有的风水宝地!”语文老师上课前总喜欢在古樟树下静立凝视,阳光下一抹浓绿旁逸斜出,映衬着并不高大的人影,沉静得如那山间不老泉。
他,微黑的皮肤,却未给人苍老的感觉。讲台上站着,睿智的眼眸注视着你,令你不禁想起在那山间的绿树丛旁,一道涓涓细泉流过,宁静自然。这样的老师,这样的意境,聆听细记,点点滴滴,密密汩汩,屈原的忧思,琵琶女的泣诉,威尼斯的明媚,一切的一切,宛如潺潺的泉水浸润脑海。语文书越念越“薄”,作文本可越来越厚。我最爱点缀在字里行间那鲜红的蝇头小字。蔚蓝的色彩涂抹一片少男少女的幻想和思索交给他,“你们长大了……”他这样对我们说。恍然间又见涓涓细泉,仍是那般沉静,却有种相通的感受。“修文,好个修文啊!”我感叹着。33年的辛勤耕耘,如今,他已是桃李满天下。虽然我们已是他的关门弟子,但我常想,那是一道不老泉,不仅是山泉泽润了我,在校园上空湛蓝的天际,还有一轮不下班的太阳。
咚!“哎哟!”不好,旧式的老屋陈设着路灯,黑乎乎的,不知哪位夜访者又“碰壁”了。只听有人嘀咕:“该不会错,32号!”上帝,班主任来了。进门后他还揉着头,笑嘻嘻地说:“太偏僻了,你不该住在生活的阴暗面里。”虽是初来,他竟与不苟言笑的父亲侃得热火朝天。我看过《教师家访手册》,知道许老师是在建立“信息交流网”,今后他可以联合家长一起“治”我了。虽然,许老师成了“候老师”,期考前、后,成绩升、降,暑期中、寒假里,不论是炎炎烈日,还是寒风剌骨,他都定期而至。“侃”的对象有时是父亲,有时是母亲,更多的是我。“侃”有内容,有时是学习,有时是生活,甚至还有“如何对付妈妈的唠叨”。四年了,老师使我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到潇洒自如的高中生,像校园里的小树一样舒展在阳光下,亭亭玉立,茁壮成长。无数次的家访,捧上的只是杯杯酽酽的苦茶,而老师往往顾不得喝上几口,忙说:“还有下一家!”或许,许多和我一样的同学,都是将浓浓的深情溶入酽酽的苦茶中……记得那天我对老师说:“您像太阳,不下班的太阳!”班主任笑了:“太阳下班的时候,你们该学会自己发光了!”亲爱的老师,或许我们不能成为太阳,可是至少我们愿做一颗星星,一颗最亮的星星,和您一起发光……
起风了,树叶哗哗作响,“注意注意,下面45分钟可全是我的了!”政治老师“贪婪”地宣布,别瞧他身材瘦削,可轩昂得像燃烧的傲骨棉。
“嘻嘻!”“嘻嘻嘻!”政治老师莫名其妙,转过身来竟获得“哈哈哈”的大笑声。“老师,棉衣的棉絮掉出来了。”前排的女生小声提醒。老师怔了一下,慌忙伸手扯那“惹祸”的棉花,尴尬中透出几许无奈,几许痛楚。同学们沉默了,猛然间想起,老师一人的工资除了给乡下的病妻、孩儿,还要供养年迈的双亲。老师那微弓的背还要承受乡间那一大片庄稼的辛劳。可他总是踏着铃声进来,从未说过一个苦字。去年,他将自己“优秀教师”的奖金全都给了失窃的乡下的住校生……太多太多的事涌上心头,泪水滑过许多稚嫩的脸庞。老师您知道吗?家乡有种植物,根茎都极苦,可它用似火的颜色,掩盖了自身的痛苦,勇敢地登攀,我们叫它“傲骨棉”。(比喻贴切。)老师,您不正是它的化身吗?您正用自己的行动教导我们,怎样去面对人世间的风风雨雨……
风住了。阳光、清泉、绿树、红花。静谧的校园里生机盎然。哦,阳光,你照亮了我;清泉,你润泽了我;绿树、红花,你把美带给了我。亲爱的老师们,
是你们把真正的人生赋予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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