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红莉诗歌及诗观
交谈
我听见一些交谈邂逅相遇的交谈
其实他们紧邻且贴近在这个夏天
要实施心旷神怡的会晤毕竟依恋会截止
有各奔东西的苍凉推出秋天的仪式
我为什么要羡慕那些树我叫不出名字的树
我见过的白桦树柞树两叶针的松树
在平山和长白山它们旁若无人的存在
它们使山有了语言画面和立体的节奏
伸展的枝干茂密的叶片那么无畏
我听见了它们的交谈和我的交谈那一天的交谈
它们只代表山的语言 灵魂的片语
那个有阳光的山坡 有声有色
再过一百年我已经听不见交谈
全部的 我见过和叫不出名字的树
它们仍然绅士彬彬有礼地活着
在这样的夏天它们不起伏也不躁动
它们放弃遗失收揽平静
像兄弟和漫山的诗句收留或湮没
曾经走过这里的人
波尔多
我相信夏天的树像波尔多紫色的梦幻
时间流经的波尔多每一滴都交换不同
它远离故土血统仍然纯正整个夏天都倾尽
波尔多紫色的液体有玫瑰在此聚集
我已经借你的手拿开荒凉
在你必经的血液添加热度
波尔多请做微许的赐予 危险和暂时的阴谋
做一个下午分支的园林雨只是一部分 让潮湿的十指移开琴键 余音失色
波尔多沉浸的舞动拉动真实和夏目的流火
南浔古镇的光阴
相信这里的光阴凝滞
缓慢的水载着船和船上的划桨人
岁月的风年年吹过这里
蓝色的花头巾悠然的飘过七百年的拱桥
这里的一切从从容和淡然的高贵开始
让荏苒的时光也从容
在岁月的深处依然有墨宝的香
和那个读书人的身影
当南浔坐定于故里
温暖的光芒每一天都在平静中生动
这里的四季荡漾在水中
推动世界
桃花开
每一处灿烂都归为女儿红
冒失的桃花迟来 来了就奔走于江岸
劈头取悦春色
先前的病入膏盲不堪一击
江水丰厚容博大也容逝去的溃败
桃花目空一切急急地来
改变也是倏然尽管称之为短促
桃花流水从不计失
宾至如归也空留一江春水
合适宜就违背生
万马奔腾的尽裂
那一瓣一瓣的落不包括长吁短叹
不包括那一年走失的声音不再回来
最近的距离
当我回来 我和你一样老了
但是 亲切的人和画面
一丛从的樱桃树红了
有人将它放进嘴里
汁液飞溅好像午后的阳光飞溅
木质的地板背叛了音乐重复着演奏
那些乐感修剪着流水的时间
没有信差敲响的门 是那么默然
叶子落地 遗失的樱桃树远走他乡
连同那些熟悉的脸被云层掩藏
在这个上午 温柔 刺痛
远走的人 曾经相互纠缠
斑驳低矮的栅栏 足以让一个人哽咽到
跌倒 他们和她们都是异乡人
在这里做短暂的停留
并且折射过细碎的各异和靠近
不是相依为命却有青草的简单和黄昏
而现在 我要坐在上午的阳光下
等待我熟悉的门 重新转动
我熟悉的声音 慢慢的慢慢的
再次为我打开生命的光阴
我还没有对你说就老了
哎那个人 那个几近远离从没将目光靠近我的人
那个也许是乘坐火车习惯坐在窗前的人
他t望的大地或山川瞬间闪过像鸟的飞翔
即使那些目的明确有最初的热情
穿过午后的黄昏向北或是向北
火红的节日深情夹杂着奔腾和滚动
哎那个人 在秋天落叶还没来临
请收拾我的心情 请在晚秋之前传来
一点点微小平庸的迅息并附在我的裙摆
哪怕在暮秋被霜花打落 然后又被
众多相同的叶片掩埋 从此无处找寻
河边一只摇摆晃动的鹅生动的成为我的朋友
哎那个人 我为什么不能说高处的词语
落地会生花 秋天那么凝重 绿色的长椅
也会落寞 等待弥补空缺的座位
哎那个人教堂的钟声已经在午后响过
在这个安静的下午 你是谁不肯将你的姓氏留下
让这个秋天恬静荒芜 有来自命运的神秘
哎那个人 那个人 在这个秋天我还没说就老了
那些空着的站台 也许不再是我的途经
那些金色的梦幻
当我也沿着秋菊的波浪
高大的树影拖紧九月 金色的
像不再回来的曾经被照耀过的时光
那些已经遗失的九月菊
我不再想起你 但只在这时
遍地都涂满橙色
它曾经混绕过我的视觉和视听
那些细小的伤痕
也同菊花一样开着
那些从清晨开始的夜晚啊
哪怕是一声虫鸣都惊天动地
都足以使九月的呼吸停止
奥 我只是说我在那片阴凉中醒一醒
然后再朝着不是方向的地方走
风吹过这里也吹到那里
那些金色的梦幻就再一次开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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