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十余载,读过的诗歌不敢妄称千千万,却也颇丰,自然对诗歌有着不少感想。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我看不仅应该会吟,更应该会品。
唐诗是诗歌的顶峰,传承数百年,当然也极具个性。各家诗派风格不一,或奔放豪迈、不拘一格,或清新自然、超凡脱俗,由此构成唐朝诗坛百花齐放的繁荣局面。然而我以为,名家虽多,却不见得都名副其实,有些诗人的作品并没有后世传诵的那么出神入化。我且妄言,一抒看法。
盛唐田园诗人中,最负盛名的莫过于孟浩然。文人殷璠称其诗为“文采丰茸,经纬绵密,半遵雅调,全削凡体。”但在我看来,这位仁兄实在是有些故作高深。这些评价过于神化了孟浩然的诗句。举例如《夜归鹿门歌》:
我实不知此诗妙在何处。全诗写景并抒情,四联共二十八言。虽是五脏俱全,却毫无亮点。用词陈俗,言语平淡,虽说此诗是歌行体,韵律要求没有那么严格,但是全诗押韵过于散乱,并没有诗歌应有的韵律感,读起来生涩拗口。教材上评论此诗“语调流畅,言语质朴,有流转自如的韵律感。”当真不知此言从何而来!他的其他名句诸如“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等等,更是手笔稚嫩,措辞肤浅,着实难以经得起细斟慢酌。倒是苏轼的评价更为中肯:“浩然之诗,韵高而才短,如造内法酒手而无材料尔。”实为正解。
首联正面写人入云峰,实际映衬香积寺之深藏幽邃。还未到寺,已是如此云封雾罩,使读者有身临其境之感,恍如香积寺之幽深只在眼前。颔联写寺前古径僻静曲折,虽是无人留迹却又可闻钟声阵阵,仿佛从深山中杳杳而来,荒僻幽静,可见一斑。颈联两句仍意在表现环境之幽冷,而手法异于前两联。诗人以倒装句,突出了入耳的泉声和触目的日色。“咽”字用得极为形象:山中危石耸立,流泉难以轻快地流淌,只好在嶙峋怪石间蜿蜒蛇行,仿佛痛苦地发出幽咽之声。而用“冷”字形容日色,乍看之下似乎有违常理,细品却不禁称妙:余晖之下,凄凄之日色涂抹于青青之松林,其状不甚冷寂乎?
全诗采用由远到近、由景入情的写法,径入古寺之景,潜心参禅之心,浑然天成。诗人描绘幽静的山林景色,非极言僻静,而是以钟鸣、泉声为意象,不但没有打破宁静的意境,反而增添了深山丛林的僻静之感。这种以动写静的反衬手法,是孟浩然那种如平地流水般的言语功底所不能比的。
此二者作为山水田园派的代表,稍一比较便高下立判。那么作为浪漫主义的代表,李白和李贺二人自然也不能错过。
李白之名自是家喻户晓。其诗歌天马行空,浪漫而富有想象力,因此他被尊为“诗仙”;李贺系出同门,其诗歌辞藻之华丽,风格之俊逸,比太白犹有过之而无不及。也被尊为“诗鬼”。然李贺之名望比起李白有如滴水之比汪洋,难及九牛一毛。原因在于此二人对于把握华丽辞藻和高深立意之间平衡的功夫火候不同。李贺的诗如《李凭箜篌引》:
乍看之下内容丰富,言词瑰丽,连用数典,极言李凭箜篌技艺之高超,细细斟酌却难经推敲:全文主题单调,内容空洞,修饰虽多却皆言一处,没有对比,没有铺陈,没有循序渐进的层次感,更没有深刻的内涵来升华全文。且每句之间缺乏联系,使诗读起来如同拼凑缝补的华服,冶艳瑰丽却难为整体。尝闻李贺作诗乃背负书囊纸笔,随遇灵感而偶得佳句,夜归后再逐句整理成篇。如今看来,此言不虚。
相比之下,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就娴熟得多。全诗描绘天姥山之险峻壮美,穿插有诗人狂放大胆的想象之景,措辞同样瑰丽壮阔,格调不凡。且结尾不失抒情之笔:“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更是直言不讳,傲岸不羁,用自身的理想与意志升华了诗歌的内容。整首诗流畅自如,天衣无缝,不失为上上之作。
才疏学浅,乃敢于此口出狂言。史上名家如云,然一诗人所承绝大多数溢美之词皆值得商榷。有太多泛泛空谈之辈,本身不具备对诗歌的鉴赏能力,只不过人云亦云,找个名高望重的诗人,溜须拍马,不吝赞辞。实为一窍不通,有违做学问“实事求是”的宗旨。
一本《古代诗歌散文欣赏》即刻将学生带入古诗欣赏的佳境。作为高中生,能有如此独到的看法,实属难得!而能在课余写出一首又一首古体诗来,更属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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