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由于心情比较激动,在高潮大队小学天井二楼,住宿的男、女生同学们,怎么也不能入睡,直到子时已过,望楼两侧的寝室里,还能听得见窃窃私语声,透过雕花窗格子可以看见露天处,皓洁的月光如水一般,从天井同水四沿倾泻到了四四方方的单池之中,一缕轻柔的月光透过窗格子,洒落在了窗台上,窗台宛若沉浸了银。我不经意的从被窝里探起了头,才发现不是中秋的月儿也是很美的,间或着院内还有点着灯笼的“萤火虫”,飘来飞去,给沉寂的夜晚增添无限想象的空间,同时也引发了我对儿时的美好回忆,耳畔似乎响起了那首小时候经常吟诵的儿歌:
“萤火虫,打灯笼,飞到西,飞到东……”
兴奋地难于入眠,一直到睡在我的左右前后的同学们都已鼾声四起,我才强迫自己什么也不再想,什么也不去想,闭上眼睛冥冥之中,迷迷糊糊才渐渐地合上了双眼。
第二天,天刚拂晓,屋后那棵高大的皂荚树上几个鸟窝里传来“唧唧喳喳”的鸟音,才把我们从睡梦中唤醒过来。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欠起身子,看见睡在我旁边的方自金,已经早起床了,并且衣裤都穿戴整齐,正眨巴着眼睛在冲着我扮着鬼脸,我也伸出舌头作为回敬了他,再没多想,也不再贪恋那暖和的热被窝,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迅速把衣服穿好,套上裤衩,拖着一双还没系好鞋带的解放球鞋,攀着方自金的肩膀从侧门出,走过望楼,再从木板梯慢慢地走下一楼,来到了天井,再从天井右侧的一个耳门来到了厨房,迅速在厨房外水龙头处双手合十,捧了一捧水浇在了我脸上,再用手掌在逢中的鼻梁到额头,到左右两边脸颊来回按摩,算是简单的洗了一把脸。而后张开大嘴对到水龙头口,拧开龙头,让清水哗哗流进口腔内,扑哧扑哧地漱了一会儿口,然后才弯下腰,不紧不慢地系好鞋带。
当我系好鞋带,伸直腰,就听到了孙老师在招呼着我们:
“同学们,开饭啰!”
有几个同学像个传唤兵,也跟着嚷嚷着:
“开饭啰——”
“开饭啰——”
这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院子,所有同学都拿着自备的碗筷,朝厨房饭厅走去,我也赶紧去拿来碗筷,三步并着两步,很快进了厨房,走进了饭厅。
今天的早餐是厨房特意给我们大家准备的白面馒头,但每人只有两个馒头的指标,外加一碗懒豆腐汤。
大家排着队,从早已设好的早餐窗口领回各自的馒头,再到饭厅长条桌上,一大个鋁制汤盆,懒豆腐没有限量,可以各取所需。
已经领到手的同学们围着木制长桌,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窸窸窣窣——”地喝着懒豆腐汤;有的同学口里啃着馒头,还堵不住3嘴,是不是还从啃馒头的嘴里,蹦出几句打趣地话;还没有领到手,仍然在窗口排队领取自己的馒头。
尽管这样,同学们和孙老师都很快吃完早餐。早餐过后,我们在小学校大门口以小组单位,成单行站好,组长领头,副组长站队尾。孙老师生怕同学们听不见,站在大门口台阶上,给大家做详细的分工。
分工完毕后,各组长得令后,便带着自己的小组成员到划分的区域去了。全班除了我、方正举、刘怀荣跟着孙老师进一步测量外,大部分人都是分段开挖沟渠。
其实,这是孙老师早就在学校班干部会议上,都已很明了的讲过了的。在这之前我们几位班干部到学校附近的山坡上,砍好竹子,把竹子截成近三米的段儿,分别把每段竹子用钢笔每七寸都做上记号,用红色的油漆,或者是白色的油漆涂好,晾干。
这次到高潮大队,测量时都派上了大的用途。
我随孙老师一起,帮老师扛着测量仪器,等孙老师找好合适的点后,我便按照老师的要求解开三脚架皮带扣子,支好三脚架,只见孙老师把随身带的一个黑皮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精密的测量仪器,放在三脚架顶部,扭好仪器与三脚架连接的螺丝。
随后,孙老师打开仪器的观测镜片,从镜片中寻找前面、后面几位同学掌立的测量标杆。找到观测点标杆后,孙老师不住地在仪器下方转动旋钮,据孙老师说,这是在调高低角度,高低角度调好,又在测量镜片前面左旋转,右旋转,孙老师说,这是在调焦距以及清晰度。
这些准备工作全部搞好后,只见孙老师左眼对着镜片。还不断的用右手,左比划右比划,远处掌握标杆的刘怀荣、方正举,按照孙老师的比划,将标杆左右平移,一直到最恰当、最合适点为止,我在孙老师旁边,随着老师口中在测量中说出的数据,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同时孙老师还指挥着握标杆的同学,在点定好的地方,用随身提着的石灰桶,用石灰打上标记。
我们这几位同学,跟着孙老师从东往西,一段一段的进行精密测量,我也如实记录下相关的数据,整整一天的时间,我们获取了大量的、珍贵的测量数据。整个测量结束后,我们又随孙老师一起,到其它开挖沟渠的各小组,去了解工程的开挖的情况及进展。
渐渐地天阳已经落山了,孙老师站在稻田的田埂上,大声向开挖沟渠的同学们宣布:
“今天,就到此为止。大家可以回驻地休息啦!”
孙老师话音刚落,大家像燕子扑的,一个个亮开翅膀,飞也似的回到了我们的驻地——高潮大队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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