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冯唐说,人是需要有点精神的,有点通灵的精神,否则很容易出溜成行尸走肉。
人,有一点通灵的精神,是接近于神性的。如明代的陈继儒在《太平词话》里写的:凡焚香,试茶,洗砚,鼓琴……听雨,看山,临帖,皆是实现通灵的最好途径。
而擅鼓琴的人,都有一种迷人的气质,那是一种强大的气场与氛围。
最近迷恋上电视剧《花千骨,花千骨初入绝情殿,夜闻琴声,循声而去,看到师父白字画在崖壁上弹琴。那个场景极美,白字画一袭白袍,衣袂飘飘,低眉蹙首,眉端似有无限忧思,这忧思化作琴声,如山溪,如金石,如裂帛,飘散在整个绝情殿里。那一刻,师父的心思澄明而通透。小骨看的呆了。我也看的呆了。一个男子,能把琴弹得这样清韵无限,他不是仙又是什么呢?
这样动人的场景,这样迷人的男子,我在另一部很老的电视剧里也看到过,一直念念不忘。央视一套播出的《蔡锷与小凤仙》中,有一个场景是蔡锷弹琴吟诗,扮演者是实力派演员王志飞。我记住王志飞就是因为这部剧。心系革命,心怀悲悯的蔡将军弹起琴来,别有一种味道,慷慨激昂中又有一丝无奈的感伤。他吟的'诗是范仲淹的《渔家傲》,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那一刻,我想到剑胆琴心四字,这四字用来形容蔡将军是再合适不过了。小凤仙就是在那一瞬爱上他的吧。
世间知音,莫若此。
曾经也有一个男子为我弹过琴。那是我要离开一个地方的前夜,他来到我的窗外,说,要给我弹一首《致爱丽丝》。我们就隔着一扇窗,他的吉他声在窗下低低如诉,我却在屋内歉疚不安。我无心欣赏那美妙的乐声,只是劝他赶快走。我终究是不爱他的。但他是我生命中唯一给我弹过琴的人。我会记住这首致爱丽丝的,也会记住那个夜晚,那低低带着一丝胆怯的琴声。
我喜欢琴,却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尽管,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拥有专门一架白色的钢琴,可以弹奏出世间最美的琴声。可是,师范五年,虽然开设有钢琴课,也有专门的琴房,我却还是没能学会。到最后钢琴考试,我也是死记硬背乐谱,手却始终不能自如的弹奏,最后勉强得了及格分。
所以,钢琴就成了我一个永远的梦。
自己不会弹琴,却总是有福气听琴。小区里有许多孩子学乐器,有二胡,古筝,钢琴,电子琴,每到黄昏,就会像演奏会一样接连不断的响起。我坐在小花园里,边看书,边听琴,不觉已是暮色苍茫。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起身徘徊,只觉身心俱静,风长气静。
想起李商隐的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泠泠七弦上,流淌的都是对年华的追忆呀。
与琴相遇,相伴,即便寥落,孤寂,也是心存暖意的。这点琴心,这点通灵,让我在这宇宙间,不易被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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