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只因为我们已经走得太远,以至于让我们忘记了为什么而出发——纪伯伦
夜幕下的街道清冷且幽长,脚步就像夜空中越发浓重的云朵,毫无目的的游荡着。湿冷的空气穿透了全身每一根神经,我不禁一阵一阵的战栗。没有了月光,没有了月光下的影子,没有身旁的你的声音……我竭力裹了裹衣领,尽量把目光藏的更深一些,好接迎一场倾心的雪。
时间一直在流淌,从没有因为任何事或人而停止过,它已在斑驳的墙上、粗壮且开裂的树干上、我们曾走过的林间的小路以及愈见苍老的皱纹里留下了不灭的痕迹。
街灯拉长了冬夜,过往的'行人与车辆总是那么匆忙,我好像是多余的,或者是他们。是否,我已不属于任何一道光亮,任何一声轻唤,我那早已习惯了与黑暗拥抱、与空气对话、与回忆一起入梦的灵魂。
在梦里,我甚至把自己感慨成一阕词的格式,而你!却是词调里飞出的那只忧怨的鸟,你飞得越远,我越是关不住的想念,就像乌云背后的星光,永远,永远也无法穿越的漫漫光年。
凭栏遥望来时路,满眼尽是意萧条,阑珊处,烟雨浓,千回百转谁与共,往事如梦,又怎堪回首。一直以来,认为自己是一个很感性的人,就像四季的交替,抑或黑夜与白天的更迭。曾经会为听一场王杰的怀旧演唱会而郁泪成行,也会为炎夏的一场甘霖而欣喜若狂;会为朋友的一次失恋而感伤,也会为一次久别的重逢而不醉不归。多少激情而又艰难的时光,把自己满身的棱角极尽磨失。那些被庸俗的现实所忽略的青春啊!那些纯真的理想与憧憬啊!不知何时竟无情的被尘封成岁月薄薄的书签,许久,竟忘记了打开,这一忘就是一个年代,待回头看时,茫然若失。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不知是我太过感慨、感性至极,还是我早已丧失了信念,也许只是由于本性所致。唉!早已厌倦了人间永无止境的贪婪与争斗,名与利,尘与土,永远都是无限循环的恶性比例,强求来的并不是结果,走过了一圈儿,又回到了原点,却才发现,我们往往真正想要的不过就是那么一点点。
一阵凉风掠过,路旁的枯枝极不情愿的摇晃着,树欲静而风不止,一枚残留的黄叶落在脚面上,它也许累了。我点燃一根香烟,吸着喧嚣以外的宁静,继续朝前走着。
走着,想着。夜越来越深,云也越来越重。
风迷了夜的眼睛,我看不清过去,也看不清现在,真不知该往哪儿走,哪儿都是一幢幢熟悉而又感到极度陌生的高楼大厦,哪儿都是让视觉愈发疲惫的霓虹闪烁,还有一辆接一辆汽车轮子飞速驶过的声音……
夜,更寂寞!
目光接不住无奈,未来偷偷地躲在眸子里打转儿,那烁烁闪动的是山坳里的星星。仿佛间,我静静地躺在风里,梦着漫山的桃花盛开,蝶儿翩飞,鸟儿歌唱,溪水流淌。啊!好想把自己生长成一株青悠的草儿,细数那吸风饮露的流年;好想与你同住在那长满甜蜜的木屋里,枕着风语草香入睡,千年。
一丝清凉悄悄的落在脸上,我顿住脚步,举目仰望,真的是你吗?亲爱的雪花!我久违的朋友!我欣喜的张开臂膀,瞬间盛开的情怀伴着雪花轻盈的舞姿旋转着,我不顾一切的喊出声来——飞舞吧!人间最美丽的天使,飞舞吧!大地圣洁的情人。
雪花越来越密,一转眼,便开满了夜空,我缓步行走在洁白的瓣蕊之上,聆听着你多情而又亲切的话语,你说,季节可以轮回,生命可以颓废,你若微笑,我定不泣。
是啊,我笑了,真的笑了!笑出了一份被喜悦润湿的心愿。
我理了理笑容,转身,朝着遥远的一星光亮毅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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