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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耻路的散文

散文 时间:2021-08-31 手机版

  雪耻路,后来叫光明路,再后来,因为城市建设需要,拆没了。

雪耻路的散文

  雪耻路,是上个世纪60年代中期以前的概念。

  雪耻路1号,在雪耻路的最北端。

  我家就住在雪耻路1号。

  从1957年起,我们在那里住了将近10年。

  这之前,在城关,我们可以说是居无定所。

  妈妈和我,住在袁家学校里;两个弟弟,都寄养在农家;爸爸则在银行里住集体宿舍。

  平时,星期天,爸爸会到袁家学校来与我们团聚。

  到了寒暑假,我们就在城关托熟人介绍,过上个把月的租房日子。

  记忆中,我们在江东的上袁门里住了好几回,别的地方也住过,总有四五个地方吧。

  爸爸从小喜爱小动物。我们在袁家租农家屋子住,就是因为他说想喂养长毛兔。还别说,后来真出了成果——不仅出售过兔子、兔毛,妈妈还为我织过一件兔毛背心。

  爸爸对自己的劳动很满意,因此,免不了要向同事沾沾自喜地说起他的成果。

  一位姓郦的叔叔对此大感兴趣,一定要爸爸也帮他养长毛兔。郦叔叔家有好几间房子空着,后来干脆邀爸爸住到他们那里去。

  从此,我们与打游击般的生活正式告别。

  一开始,我并没有马上也跟着去住,直到妈妈去了孙家,我才入住雪耻路1号。

  那也是一个台门屋,但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四合院。我始终没搞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房屋结构?它只有半边,准确的说,是一个反L形。看架式,朝南的是正房,西侧是厢房,而东面与南面,除了围墙,什么也没有。

  刚住到那里时,我们是从大门进出的。

  翌年大炼钢铁时,各到各处都建小高炉,需要大量的砖头,就有人把围墙给拆了。

  这样也好,从此以后,进进出出的,我们不用再走大门。

  雪耻路北端的房子,大多都是仿日式的。据说,日伪时期,那一带的民宅让鬼子强占了不说,还全都改造成了那种不伦不类的日本式。

  我家住在楼上,屋子当然也是这样的怪模怪样。

  房间很小,也许不会到10个平方。两张床,L形地摆着,L的空档里,是一张抽屉桌,长凳、方凳各一。这些硬头木器,全都是借父亲单位的,上面有银行的漆印。

  两个窗子,一东一西,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偏东一个偏西。冬天,太阳很吝啬;到了夏天,却慷慨得要命。朝东的那个是玻璃窗,太阳进来,直接晒在床上。西面呢,是个木窗,没有玻璃。年岁久了,木窗板早已风干缩水,一不小心就住下掉,尤其是风雨天气,吃足苦头。

  这还不算,顶上的瓦片单薄,晚上躺在床上,留意的话,能从瓦片的缝隙之间看到天上的星星。至于下雨天,可想而知,外面大雨,里面小雨,外面不下雨了,里面的雨还滴个不歇。

  冬天很冷。别的记忆有些淡了,有一点记得很清楚——早上起来,一只小小的五斗缸里的水永远结着冰,细铁丝上晾着的毛巾,无一例外全冰得像木片那样硬邦邦。

  夏天当时是另一番气象了。

  那时,家里有个干湿温度计,一到盛夏午后,坚决是40度以上。

  最热的那几天,当然是暑假。妈妈整天呆在家里,为全家准备秋冬的衣穿。现在老师们的假期都很长,但那时候,集中学习、劳动锻练的时间占了大头,真正能回家歇着的日子,满打满算也就十几天。就是在那几天的时间里,妈妈得拥着厚厚的棉絮劳作。那样的热状,可想而知。

  不过,最难的还不是这个,让人着急上火是严重缺水的问题。

  一到夏天,我们那里就闹开了水荒。那时根本没自来水,平时洗洗涮涮,都得到附近的河里去,有的人为了图洁净,干脆路远迢迢到浦阳江里去洗。至于饮用水,附近几百口人,全靠一口水井活命。

  水井并不远,就在我们那个院子近旁。围墙已经拆去,只须几步路就可以到了。平时,井水很是充盈,井台上虽然人流不断,也丝毫不用担心水会被打干。

  然而,人们最需要用水滋养时,井水却干了。

  白天是根本不可能用水桶打起来水来,井已经见底,探头看时,能见到井底的石头已经高出可怜的水面。

  有的人聪明,用空罐头做一个小水桶,让自家孩子玩儿似的在那里不知疲倦地打水。

  这也是一种愚公移山精神吧?小水桶的水,半罐半罐拎上来,倒进旁边的大水桶里,积少成多,等两个大水桶满了,孩子飞奔着回去叫家人。

  常常是有好几个孩子在一起吊水,也常常会引发比赛,看谁打得快,但从来没有见谁为水吵过架。

  那时,我特别羡慕那些孩子,非常非常向往自己也会有一个空罐头。

  其实,即使有空罐头,妈妈也不会允许我这样去打水的。她怕我热着,更怕我累着。她宁可自己后半夜起来,去井台上打水。

  一般是凌晨的两三点钟,水井经过“休养生息”,已经又生产出了一些水。这个时候往往可以打到大半桶水。

  井水是很凉的,那个时候,它绝对是消暑佳品。

  有一年夏天,祖母住在我家。老人家似乎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热的天,到了晚上,她常常热得睡不了,整夜坐在床上,不停地扇扇。妈妈后半夜打水回来,祖母最高兴了。她关照妈妈为她打一盆水,放在床上,然后把水撩在前胸后背上,嘴里不停地说着:“真当热得说都说不出——凉啊,真当舒服!”

  等我稍大一点,能挑担子了,我就去老鹰山脚的“老井”里挑水。这样,起码妈妈不用再在后半夜起来为水辛劳了。

  老井并非传统意义上的井,它的样子更像是一个小水坑。记得有一年,天非常非常的旱,连老井也干涸了。我跟着邻居小伙伴去那里玩,看到好几个人正在水坑边舀水。我们走到跟近察看,是个破石臼,水正从石臼底部的缝隙中汩汩渗出……

  老井的直线距离并不远,但要去取水,必须翻过浙赣铁路,曲曲弯弯地走上至少3里路。不过,我对这个兴趣很大,每天都来回三趟。完事后,很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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