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我望了大久,响声太大,像振天的雷鸣,这是乡村的习俗。又因遥远,不同于本乡,这所谓,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所以,对这一天事,我是,又惊又乍的,像个天真的娃娃,对什么都感兴趣,却又不懂。
这笔记,因夜里回来就记得,由于,回来的路上颠簸,又遥远。晚席上又多吃了杯五十度的白酒。这酒,不知那产的,进口辣,后劲十足,听说是本市的乡酒。与明,铁姑父奉杯后,志叔过来了。见席上的放着打开来的白酒瓶,便拿起摇一摇,说,这还有酒了,别让费了。说完,就给我们倒了一轮,酒瓶就清空了。说,大家干了,自己就一口下肚了。志叔,常在乡村走,作客人家,乡村常以酒相待,志叔的酒量是一年甚过一年。一个一次怅纸杯倒满少说有一两半了,喝过了一杯,这第二杯就难干了,酒入口一半,火辣辣的下不去,直想往外冒,停下酒杯,说,志叔,真喝不下了。明也说,这酒太厉害了。志叔,望了望我俩,你们还得多加练习了。这么难吃的东西,以后还是少吃了。
树顶上的那只大喇叭,一天里没停歇,唱着是早听腻的湖南花鼓戏,杂音重,口腔浓,我是一句也没听清楚。雨幕里,对着沉沉的天空,好像在说,别下了,让我走好了。
今日,是我老姑爷的去逝作酒的日子,拿文明人的话,是一场追悼会。在乡村,就没拿套文明了,对我们来说,只有乡俗。
母亲,在电话里交待,买些什么东西,写多少礼金,还有叔叔那份也得帮他办好。虽然,没写过礼,也不知晓乡俗,办起来就无头无脑了。母亲说,你就听满爷爷的,他会替你办好的。
清晨,还没出发,低沉的天空就下起了一场大雨,雨声从屋脊传来,是当当的,从前屋的茶树林传来是嗒嗒的,从屋后的竹林传来是沙沙的,有如风吹声,但显幽雅。
时间尚早,我就在门外望着天空滴落的水,由忽来,加大后又变小了,过了一阵细雨吹拂便放睛了天空。这时,明叔才起三轮车从集市回来。说,准备好没,就走了。我说,好了。
明在家等着我们,就没和秀姑早去,他说,去早了,也没味,那里又没有认识的人玩。
我在家对面由明叔带着买了母亲交待的东西,就把摩托车放在明家,和满爷爷坐在明的面包车里,明叔托了一车傺品,如,花圈,笼子,被子,红蜡烛,纸钱,鞭炮……有志叔一份,明叔一份,秀姑,蓝姑,我和叔叔的,明叔载了满满的一车。
这么一停,一等,时间仿佛从轮胎底下溜走,我们谁也没有留意,它便随着雨幕落下了。雨来了,它便走了,唯独自己在车窗内瞧望,那混着的河流,几日大雨,河水涨高了一米多,有的快近低岸了。那石桥下,闸门口里传来,哗啦啦的急水声,像似一个悲伤人的发泄,仰天长嗷。
雨落在山林里,悄然无声,深远的山林,像幽泉下的深渊,什么东西纳进去,没有响声,也听不到轻脆的回音,就像恋人中的等待,心灵充满喜悦,却迟迟不见恋人归来。
雨,落在了乡村道上,那坑坑洼洼的水泥路,路修久己,坏处沉旧,是早已无人经问,坐在车内,一颠一颠的,像乡妇摇摆的摇篮,给人以温馨的催眠,像似睡着了。
这就到了么,迷茫之际,山林处,响声云云,一处人家里,人来人往,可寻热闹了。我便叫道,这就是我从没来过老姑姑家。满奶奶,秀姑,蓝姑,两位姑父,早在池塘的路边等待我们,说,这晚才来,快开席了。
我们手里都提着东西进去,由满爷爷,满奶奶带领着,东西由门口的人接了,我们一一来到大厅里的灵堂傺惦,秀姑拜了后,就我和明拜了。脆拜时,我用余光扫视了灵桌上的老姑父的遗像,一个似曾相识,又很陌生的面孔,满目疮茫,显出岁月已在他脸上停歇了,他同岁月随去,到了香格里拉的天堂。
想到,人老都有这一天,这哭声久留在灵堂里,听着,听着,眼泪也就落下了。
那火光,渐渐燃起,这栋美丽的纸屋,三层的豪房慢慢化成了灰迹,直直卷上了天空,一并去了香格里拉。只留下,那哭声,从穿着白色孝服里传来,是多么的心醉,沉沉的低吟,远方的天际,接下了黄昏的面纱。
那歌声,像似高吭的坎坷,佛门的凡语,从一位穿黑色道服的口中吟出,他一边围绕的火光起伏的纸屋,一边用手摇着他的道具,
大意是,愿他一路走好……
第他眼前只剩下一片落地的灰烬,哭声更响了,久久才停歇在唢呐声中。半边田野,响声一片,从那远处,赶来了另一种响声,算是作出了回音了。此时,我们不得已退去,让它来清扫这灰尘……
如诗云,他来了……我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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