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木板路上散步的时候,风神与海神已经鏖战许久了。
风与海永恒不变,但鱼虾被拍倒在岸上,以及彩色漂亮的贝壳,也有渔船,被风送到了大海深处,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而在自然与自然的战斗间,人类找到了一个恰好的平衡,得以苟延,得以修建城市——这与我今天能在这木板路看花,并想象遥远的波罗的海上的情景,有一定的联系。
风与海是遥远的,我所能看见的,是手边几朵微小的花的尚在发育的花苞。风还在刮,天热,天空上有一层雾霾——这样的天,很难唤起人的好心情。
我用手,捏着花,又把花很随意地薅下来,掰开,看得清楚了——里面还极青涩。
天边的光晕仿佛晃了两下,使我有些眼晕, 花苞断开,我的心里好像也有什么东西断开了似的,说不清,不知是否是伤害了地母的孩子的罪业……
拿捏着花,很好想象,它的种子在秋天沉入泥土沉睡,熬过凛冬,在春天得以生芽,在夏天将得以吐出花蕊,枝繁而叶茂。
但我断绝了它的夏。我在花与叶的面前,扮演了一种在某种意义上全知全能的角色。我甚至知道它未来的花色,未来的笑颜开,也知道它的野心,以及为此的营营攻苦。但花是花,人是人,距离遥远,同情心是无法存在的。
倏忽间,一点冰碴忽然落在我的羽绒服上,极快地融化——短暂的,万里飞雪。我好奇,是否真的会像古龙写的那样,天地以飞雪,熔万物为白银?
但此刻天气还好,风也和暖,雪在五分钟之内就融化了,花马上就要开了,春回大地……
我疾速朝学校方向走去,到了之后才发现,原来天,已经黑了大半了——胡乱而燥热的风,像一只躁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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