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散文

　　小时候，我只记得春节，六一儿童节，十一国庆节，现在多了个清明节。我失去了至亲的人，这个节是给他们送钱送衣的，是和他们相聚聊天的日子，我不能忘记的，也不会忘记。

　　清明节，快到了。思绪带我走进了想你们的季节，你们的样子就在眼前。弟弟，父亲，婆婆，都是至亲的人，怎能不叫人思念。

　　到那天，我得请假一天，好好的跟你们说说话，再打理一下你们各自门前的杂草。用我们带来的铁锨，为你们添上新土，再挂上银钱，烧些纸钱和布匹。天气暖和了，送些银钱和衣服给你们，嘱咐你们，天暖了得把单衣换，在那边别节俭，阳间没有把福享，阴间必须换天堂。

　　上坟要先上婆家坟，叫家坟，我把东西买三份，先和老公，把婆婆坟来烧。走在田间地头，麦苗绿油油的一片，都有半腿高，麦苗叶上的露珠，轻轻一碰，顺着叶尖流下，滴在土地上，顺间消失。露珠的命，好短暂，好脆弱。十五分钟，我和老公，拿着东西来到坟上，坟都在自家地里，有土堆，不用平，在别人家地，过三年就没堆了。看着寂冷的土堆，心里不是滋味，我和老公蹲下，把供品放在供桌石上。老公掏出火机，点上香，插好。画个半圆，圈与坟前，再点着纸钱、元宝、衣服、超市、存拆，嘴里说着:“门神，门神，把门开，今天来给母亲，送银钱，母亲，母亲，快出来，出来尝尝供品，把钱收，想买什么，买什么，不够，请你把梦托，家里大小都安康，放心去把神仙做。”婆婆，你是咱家的顶梁柱，你走后，让我苦恼了好久。不知人情世故，东家嫁女，西家娶媳，北家埋人，南家添丁，可真难为我，让怕羞內向的我知道了你的辛苦，以后我要像你一样操持这个家。这两年，我也学着做人，学习去各家帮忙，乡里乡亲的，越走动越近。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没错，我现在觉得邻里和睦真好，一句:“你回来了，你孩在我这，放心吧！”那感觉像喝了蜜一样，没你的日子，我学会很多，什么都得操心。不能再任性，没人再把我当孩子，我都两孩妈了，却还不想长大……

　　婆婆，你离开后，好长时间，我都适应不了，没人叫我吃饭，没人替我接孩子，跟老公吵架，也没人像你一样护着我。我现在，不睡懒觉了，因为没人做饭，没人像你一样疼我，也不和老公斗架了，好好干活挣钱了，你放心吧！我已长大，你在天堂，还烧香吗？修仙，修成没？你活着的时候，你烧香，烧得那么糊，现在还能烧吗？烧香不吃饭，不吃药，你后悔吗？我都后悔，没阻止你。那时你像走火入魔，三天一小烧，十天一大烧，东山这庙，西山那庙，这山下来，到那山，带干粮，吃辣条，没好好吃过饭，你再好的身体，时间长了，能行吗？你血压高了，你不吃药，你说烧香，神保佑，我也信你，不是信，是尊重，不想若你生气，你一辈子不容易。从山上移到城镇，盖罢土房换砖房，养儿，娶妻，供小子上大学，不舍吃不舍穿。怕孩子出去别人看不起，起五更爬半夜，辛苦劳作，把孩子们打扮的干净整齐。

　　婆婆，在你生病的日子里，我没怎么照看你。老公和公公在医院，我在家看孩子。那时孩子太小，我还想过等孩子大了，我再好好尽孝。真不知，孝不能等。当时我只能隔三差五，去看一下你，给你带些东西，陪你说说话，想都没想到你会离开。在医生的再三催促下，把你接回家时，还让老公去买了一款轮椅，想你日后能用着，没想到，你会走得那么急。前后只是一个月的时间，你那么好的身体，说不行就不行了，死都不信。事实如此，没办法。老话说：“家里一老，如有一宝。”你如果还在，你还是咱家的大宝，什么事都由你操心，那样，我就不用长大，该多好。老公说我，在做梦吧？哼！长话短说，在那边，你好好修行吧！家里一切安好。

　　弟弟和爸爸的坟，都在公坟，看着一排排坟，男女老少都在此，不分辈分。埋在此，就像现在的家属楼，谁先买谁住，不像在农村，按辈分，各家埋各家，一辈一辈往下排。高高大大的门亭，“万古流芳”四个字，格外醒目。大门朝东方，走进坟园，一排排土堆，高低不等的石碑上篆刻着密密麻麻的碑文，也不敢近前观看。每座坟边，都有六棵松树，挺直腰杆，像哨兵在站岗，保卫家园。弟弟的坟，不叫入土，是暂放，用砖砌成的梯形坟，最下边用砖把地气隔开，以后还得好好安葬。看着弟弟与众不同的坟头，心里冷颤一下，雨淅淅沥沥下着，打湿我的眼，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不哭不哭，在心里告诉自己。弟弟，你离开我们已快三载，我不知道，真有天堂吗？天堂里有没有忧愁，有没有烦恼？真得有天堂吗？你在天堂吗？

　　家里一切安好，不要记挂，你走了，走得干干净净，什么也不要挂念了，妈和侄子，我们会照顾好的，你常在那边看看爸就好。钱我给你多送些，你爱干净，就多买些衣服，你还年轻，好好修行，再转世。酒菜给你带来，你就吃吧。不唠叨那么多了，多了，你该烦了，在那边好好的。

　　爸爸，先去给弟弟烧，觉得弟弟太可怜，你们父子真是同命，走得那么相同，你也走了六年。妈要来烧纸，我没让来，怕妈来弟弟坟前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老来丧子之痛。我会照顾好妈妈，你也多保重。天暖了，你把单衣换上，别不舍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保佑咱家大人小孩都平安，一年两回，我会记得来给你送钱。临走时妈妈叮嘱:“告诉你爸，我给他多送的钱，让他给爷爷，奶奶送些。老家的坟被水淹了，我年龄大了，不能回老家。”俗规说孙女不能给爷奶上，就劳爸代替前往，别忘了啊，爸。我得走了，转眼已过十二点，我把你坟上杂草除了，再为你把新土添上。

　　站立坟前，心如刀绞，两位老人，走时才五十多，小的更让人难过，泪水再次如雨，思思念念的亲人，天堂安好！

　　再也不能相见的亲人，下辈子会有缘吗？清明时节雨纷飞，就像我们的泪水。阴阳两隔常思念，每每梦里成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