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母亲的生日,在这个日子,我这个做儿子的本该陪伴在母亲身旁,为她庆贺生日,而我却在千里之外的一个偏远小镇的工地上。
母亲22岁那年经媒妁之言嫁给了28岁的父亲。当时的母亲是村中的一枝花,父亲是人民公社的会计。可父亲的家当却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那种寒伧。分家时,他们得到的全部财产就两间土砖房和一张桌、两副碗筷。
每天东方刚露出鱼肚白,母亲就摸黑爬起来。因为担心惊醒酣睡中我们的美梦,她的动作极其轻柔,甚至连帮我和姐姐从地上捡起被我们踢落的被子,然后再为我们盖好,我们都丝毫觉察不到。
待到我们姐弟俩上学的时候,家中经济的拮据日渐凸现。那时正好是责任田承包到户的试点期,父亲和母亲几乎都是从早到晚地在地里刨食。其实父亲也只是农忙时候才在家里帮着处理一下田里的活,因为自打人民公社散伙以后,父亲便失去了他的会计工作,而开始跟一位走江湖的师傅学起了唱皮影戏。当时父亲是一个初学者,每天的工价几乎不及一个砖瓦匠的小工。但父亲没办法,因为他没干过多少体力活,身体条件也不允许他干重体力活,而唱皮影戏这行当恰好是一个耍嘴皮子功夫的角色,所以父亲选择这个行当也可谓是最好的方向。母亲心里也有谱,知道自家男人干不了重活,而且父亲是一块具有艺术表演天赋的好材料。
就这样,母亲几乎承担了非农忙时期家中所有的体力活。而父亲的“演艺”事业在母亲的默默支持下,也发展得红红火火,越走越远,从本村到本乡镇再到本县,而且后来时常在邻县演出半个月甚至一个月不回家。
随着四季轮回,不知从何时起,岁月开始在母亲的额头上刻画出道道痕迹。而我们姐弟俩却因为工作关系,常年在外难得回家一趟。去年,好不容易等到休年假,与姐姐约好一起回家了一趟。村口中巴停车处,母亲早早地就守候在那儿。我、姐姐一家三口高兴地奔下车去,看到的却是母亲步履蹒跚的老态,一种心痛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在年假快要结束的时候,我和姐姐坚持接父母到我工作所在的城市去住上一段时间,母亲爽快地答应了,但父
亲还是不肯丢下他的皮影事业。前几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母亲说不放心把父亲一个人留在家里,所以二老一直呆在老家。这回,母亲还是把父亲给说服了。可没到两个月,父亲呆不住了,母亲理解父亲的脾气,也跟着嚷着回了老家。
前些日子,父亲打电话来说母亲病得越来越严重。我心里一下子就急了,向单位请了假直飞家中。躺在床上的母亲明显地瘦削了很多,脸色苍白。在我再三要求下,母亲终于住进了医院,并动了手术。母亲知道我单位忙,坚持要我回去先忙工作,说有父亲和姐姐陪着就行了。无奈的我,只好听从母亲的吩咐。
今天早上手机铃声响,我急忙起床穿衣。拿起手机一看,我才知道,是自己早已设置好了的备忘录——今天是母亲的生日。而自己却忙得差点忘记了,我顿时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这个特殊的日子对我而言,就是我生命的始源,有了母亲的存在,才会有我这个生命个体;也因为有了母亲常年如一日地辛苦劳作,让我有条件接受良好的教育,我才能从一个毫不懂事的农村娃成长为一个有思想的现代知识青年。
我坚毅地抬头朝家乡的方向望去,我是多幺地希望托风儿帮我捎个祝福回去,送到我那可亲可敬的母亲身边:“妈妈,愿您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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