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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峙碧水雪浪吟唱桃源之歌的散文

散文 时间:2021-08-31 手机版

  一 、湾“冷池”:闹猛与娴静的沧桑

凉峙碧水雪浪吟唱桃源之歌的散文

  凉峙,静静地坐落在浙江岱山县衢山东北部的一个朝北的岙口里,散发着海的气味。当2005年8月4日县政府批准衢山镇的请示,把“冷峙”改为“凉峙”,以显凉爽之意,让人快感,从而助力旅游的时候,也许她正在思索着她名称的意蕴和生存的走向。在清朝志书上她叫“冷池”。因为“冷”并非只有“寒冷”之意,比如冷香,那是清雅之香;冷泉,那是清凉的泉水;而冷翠,那是给人以清凉感的翠绿色。那么这个“冷池”,是指给人以清凉感的池水。这正是“冷池”的引人之处,胜人特征。

  如今虽然那条千余米长的、沿着海边,依着岸形的弯曲,蛇行向前,用混凝土浇铸的平整坚实的村道,是人工的行迹,可岛侧山在乡岙北侧欢快地一个转弯,就把这里抱成了一个一个港湾。路的下面是金黄的沙滩,向西南延伸500余米,在狗头颈与600余米宽的沙岭沙滩吻接,犹如双龙围环,围环着那一碧平展,波澜不惊,微涌缓推的一湾海水,如西湖之清雅,似天池之娴静。一个“池”写出港湾静逸的情态,一个“冷”字特出了水的形态和人的感觉。猜想那个古名该是某个书生或是秀才的奉献吧。

  凉峙村紧贴着那条沿港村道,静静地依偎在“冷池”的身旁,“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屋舍俨然”“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在物质至上,红尘滚滚,利来利往,城市喧嚣,人心浮躁,世事烦杂,急功近利的情景下,冷池那水的温柔,涌的亲抚,港湾的娴静,和村落的宁静与安泰,实在是海上桃花源的意境。然而,凉峙并不只有幽静,她还有着闹猛的韵致。那一抱“冷池”,是渔家的宝地啊,奉献着多彩的韵致。  凉峙是伴着岱衢洋渔场的兴盛而兴盛。凉峙对面的黄泽洋是岱衢洋的北向洋地。春夏黄鱼,仲夏海蜇伴墨鱼,还有鳓鱼梭子蟹,一年四季,都是汛期。三月半水初汛来,四月半水是大汛,五月初五是晚汛,黄鱼汩汩满洋生。这里的人们俯身家里的水缸,侧耳就能听到那黄鱼的叫声,悠然升起一种出征捕捞的豪情。而“冷池”这一抱天然港湾,就成了一个热闹非凡的渔港:从凉峙至黄泽洋面渔船如梭遍布,夜晚满载而归的渔船纷纷进了这一抱港湾。于是这里桅杆林立,帆船排排,桅灯光彩,稍灯闪亮,串串丛丛,点点密密,更有舢板穿游期间,如天上行星游走。这里有十几家渔行,收购加工黄鱼。沙滩上道路上全是金灿灿的黄鱼,妇女老人小孩全部出动,剖鲞,上盐,落桶环环相扣,紧张有序。沿江路上灯火串串,加工厂里,灯火蔟蔟。夜如白昼,昼夜相连,一片繁忙闹猛景象。这一切就集中在这“冷池”边”沿港滩路上,看起来就比岛斗港湾还热闹。

  忙了黄鱼忙海蜇。六月七月间。这一带洋面旺生海蜇。那脚桶大的水母堆满了沙滩。就在这400米沙滩路头,一溜摆开百十只打矾桶,像一个气势磅礴的阵营。每个桶边,渔工把那胖乎乎软绵绵的水母分开头子与片子,刮去那层棕色的皮,放到打矾桶里。打矾桶装着用明矾拌均的液水,矾盐海蜇,使之浓缩。这是一矾。可以装几千斤的桶满了,就有渔工把一矾过的海蜇挑到厂房去进行二矾三矾。“冷池”海湾,船来船往,沙滩之上热闹非凡,加工厂里,一片繁忙。这里加工的海蜇称为”衢冬海蜇”。一到上市,这里出产的海蜇张张脸盆大,片片如玉似琼,晶亮似透,咬一口,崩脆爽口。是当时名牌产品,是上海市场上的抢手货。

  这一切都得力于那一湾清平的“冷池”啊。

  这一湾“冷池”从数千年的宁静走向百十年的闹猛,如今又从那热闹与繁忙走向娴静。沧海桑田,兴衰沉浮,面对时局的变幻,生态的变换,她还是波澜不惊,泰然处置,从容自若,“淳薄既异源,旋复还幽蔽”,依然成就着这一湾“冷池”的原真本色,一派海上桃源的风韵。这是“冷池”的品性,这是山海的品性。听听“冷池”涨落有序的低吟潮声,那是一种历经沧桑而从容品性的悠然吟唱……

  二、花轿弄:凄哀与坚贞的无字碑

  在“冷池”北向,是那并不高峻却起伏着的岛侧山,它横卧凉峙山嘴的海中,从而围就了“冷池”那一湾海港的宁静。岛侧山的朝北一面在棕黑的嶙峋的水礁之上,呈露泛黄的礁崖,像故旧的泛黄的书页,让人品读。

  那礁崖带着刀劈斧砍过的条条缝隙,显示出没有规律的块状的方平,如石宕式交杂着整齐与凌乱。而偏中间地段,陡然立起十来米之高的巨石。那巨石,两边壁立而上,顶上是一丛裂着刀劈缝的岩石,看似块块分割,却又连成一体,下面却有一长方形门洞。站在东北方向望去,活脱脱是一顶迎亲的花轿:那轿身高高竖立,轿门洞开,进去可坐可立;轿顶盖着轿身,上面块石隆起似刻画雕凤,间着茅草蔟生,如翎羽装点。这里的人们称之为“花轿弄”。

  人称花轿弄,真是花轿身。这一顶迎亲的花轿,是再也抬不走的花轿,是不敢再抬走的花轿啊,它永远定格在这岛侧山上,面对着海风激浪、是想诉说情的凄哀,还是在颂扬爱的坚贞,然而,它沉默着。因为那个渐渐模糊,已经记不真切的故事,是需要在“黄页”上点点品味的。泪眼婆娑的阿芳被迎亲的花轿抬到岛侧山埠头(那是父亲作主,嫁到远远的集市陌生商人,被强架进花轿),准备上船,一阵风起,掀开了轿帘,阿芳一眼看到那边山角礁丛站着送行的阿海——那个母子相依、住在隔壁与她青梅竹马的阿海。她猛然冲出轿门,赴身激涛之中。阿海一见大叫着跳进了浪涌波涛的海中……浪涛怒吼,惊呼无声,抢救无踪,海风凄吟……于是,那顶花轿就再也没有抬走,终于风化成了这个花轿弄……

  可是,传说中还有一个版本,人们却更喜欢:那是三天以后,他们两个双双回来了。海浪把他们冲到了一个岸角,善水的阿海艰难地救回了阿芳。他们从村道走到花轿边。阿海发着一定要让阿芳幸福的誓言,把阿芳从花轿中接回了自己低矮的草房。十年之后,他成了一名驰誉渔场的名老大,住进了村上的第一幢楼房。而阿芳敬重婆婆,贤惠有加。和谐的家庭代代繁衍,成了村里五大家系之一。而村里的每个家系都认为阿海是他们的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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