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奴才罢!
除了老一,谁不是奴才呢?
不对,有时老一也是奴才,他被看不见的另外的老一控制,是站在最高台面上的奴才了。
也算是实权的老一才不是奴才。
历史的荣光,可笑如小孩的梦呓。你们歌颂曾国藩,他是隐忍的奴才,他告诉你尽量当高级的好奴才。
农夫推翻上皇,他杠杆天下。他好像要翻新,却只是为了天下人当好他的奴才。隐蔽的手法高明多了,可在精神没有长进。
启开启夏的世袭,帝王便成终身。强大的王让天下都成他的奴才,弱势的帝王成权奸或恶女的奴才,一张帘子垂下就想把天下欺骗了。
读书,读书,别无的长途里,是主动修炼成自认为的好奴才,让自我家族成低奴才的艳羡,高奴才总是低奴才的追求。
上海的工人成老板,会对工人比原来那老板凶残百倍。奴才一翻身,在小角落里有了瞬间做主子的快意,他在奴役奴才时得到快意,长歌而欢呼了。成了主子,但心态还是奴才,奴才印记如乌龟背上的甲纹,似乎永除不掉的。
遇上更弱的奴才,这弱奴才便比狼还凶毒,阿Q就是的。一个奴才组成的民族,性格里只能是苟活和倾轧了。
贫弱有什么呢,想想正是奴才心造成贫弱罢!强壮的奴才奋起,用棍棒捣了主子家的香炉,主子还没言语,一般的奴才就愤然且不平。他们抓了那跳起的奴才,或者杀死他,捆绑他或抬了他的尸身,向主子领赏了。
奴才当久了,就主动要当的,不让当也不行的。奴才的后人,因着奴才的身传,也就自然成长为奴才。奴才浩浩无穷,当然是主子的大欢喜了。
奴才之间的凶斗,比奴才反抗主子要激烈频繁得无数。反抗云云,大多是不能成,除开极少的掉头,最后还是回到奴才的队伍里去。而奴才之间的拼死,却是没有不可用之手段的。战胜的奴才头扬得比主子还高,战败的奴才从此便怯怯如家兔,精神提前死亡了。
改换朝代的洗牌,奴才用血和骨堆起了新的高台,新的主子又上去,手一挥,主子奴才的法则又生作用,走到当今。
有几个醒着的奴才,逃离奴才群,成了孤游的野羊。他腾挪踢荡,并不能引了注目去。若声势超了主人的警惕,便自然被剿了,熬成羊汤,或者失踪。这是他的运命,善终的非奴才几乎没有。
所以,即便有顶天大才的周先生,也只敢隐晦地说民族性。《纪念刘和珍君》和《为了忘却的纪念》里,他少有的直接骂政府,骂军队,骂帮凶的文人,却没有被追杀和挨黑枪,真是幸运。我对当时政府气量的佩服超过对这两篇文字的认识,前者是历史的绝响,在近代的这个国。刘和珍被杀,“左联”五烈士被杀,难道真的不敢杀老周吗?他们真的还有底线?这两篇文章,也深该纪念的。
后来的政府就退化了,闻一多喋血云南街头后,奴才再也没有造出异响。
核心的出现,向来不用号召,那是自然的形成。通令的大文责成万民的团结,不是大朝强国的该做。奴才不醒,这游戏便可一直做着。
醒了的奴才更有大痛苦,他不能说出和做出,他看透造物的把戏和游戏的人间,他成憋屈的奴才。这奴才头角缝里闪动的一线之光,会是这大地的希望吗?
可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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