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中,每天都是如此。虽然经常的迟到,可从没旷过课。现在我已到中年,回忆已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内容。在回忆中,我发现了我读书时其实是一个不可爱的学生。 法国作家都德曾写过一篇文章<<最后的一课>>,文中有一个小弗朗士,经常迟到,虽迟到了,他仍在上学的路上看普鲁士兵练操。在我上学的80年9月,我在故乡的唯一一所中学读初二。那时每天早上醒来就起床,然后走五六里的路去上学,中午在学校吃中饭,下午放学又走五六里的路回家。路上,虽没有士兵在练操,可好看的风景多的是。
听老一辈人说,我的家乡原是一片芦苇,芦苇里是淤泥,是钉螺。他们从五湖四海来到这里,开荒辟壤。种上了小麦,棉花,油菜,水稻。这里土地肥沃,种什么,就长什么。一年四季,田地里从不空着。上学公路两边都是良田,绿的黄的一大片一大片的,煞是好看。
每天早上上学,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大人还在睡觉,学生早已到校。我总是一个人急步走在上学的路上,虽如此,我仍一路欣赏着晨雾在道路两旁的树梢缠绕,看太阳从麦田里升起,看村庄在春雨中静默,看苋菜在我脚边开出白色的小花。更多的时候是数路旁的树,一边数着,一边飞快地走路。
路上风景虽美,可心里一直是七上八下的:同学们都到了教室吗?老师进了教室吗?班主任会说我吗?
我们的教室在路边,迟到的同学很好溜进去的。我每到教室门口,探头,无老师,快步上位。在座位上坐下了,我一天的好日子才真正开始。上午听讲,中午做两个小时的作业,下午听讲。放学后无家庭作业!
放学的路上,可美了!黄昏中,我们几个女同学说笑着,学老师说话,学同学的怪模样。走着走着,几个女同学就不见了,原来她们都搭上了熟人的自行车走了(她们家人安排的)。后来,有一位学校的领导向我问过此事,我竟然说不清楚这事,这事是我成年后才听别人说的。
这样,我一个人走路的时候多(那时,读书的孩子本来就不多)。一个人走路真好,你可以一个人静静地欣赏夕阳西下,看一个个村庄的吹烟或直或袅娜地升起,看农人戴着草帽锄荷归来,听妇人站在村口“娃子,妹子回家吃饭”。
一路赶回家,家里的饭早就熟了,吃完饭,洗了睡觉,倒床就睡,也从不做梦,第二天照常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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