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瓜,又叫红薯或白薯,说起来我与他还有一段难忘的不解之缘。
那几年逢自然灾害,是全国人民都勒紧裤带的年代。我家8口人只父亲一人上班,一个工分也值不了几分钱,家中生活十分拮据,一日三餐有时连玉米糊糊都接济不上,吃得我们都有气无力。每顿饭母亲总是先用勺捞上一捞,把那点稠的盛给整天劳作的父亲和唯一的男孩——我。看到日渐消瘦的父亲、母亲和姐妹,我和小伙伴们想到了秋收时残留在野地里的地瓜和白菜帮子。
秋末初冬的大地里一片银白,放学后我们便带上镐头和篮子来到地里,拉开距离一人两米多宽,从地头挨着往前刨残留在地里的地瓜。僵硬的土地一镐下去一个小坑,手震疼了,虎口裂了,偶尔发现几块小小的地瓜须须也会像发现宝贝一样拾进篮子里,有时幸运地遇上偏垄,费好大劲刨出一两块大的,还会高兴得举起来给伙伴们看。
有一次,我和邻居家的柱子一起去拾地瓜,到地里我俩拉开距离,各刨各的段,比赛看谁刨得多。不知怎的,他不一会就到壕沟里去一次,我心想这次保准比他刨的多。刨着刨着,我们俩几乎同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块大地瓜,也几乎在同时抢到它的跟前,但柱子还是晚了我半步,当我按住那个大地瓜时,他的手也刚好按在了我的手上。于是,我俩在地里打了起来,我一脚把他的篮子踢翻了,几块小地瓜散了一地,他哭了。他说:他们家已三天没米下锅了,昨天他拾回了地瓜母亲蒸熟后他吃了个肚儿圆,结果肚子疼了一宿,还拉了肚子。听了他的话,我很后每,把地上的地瓜给他拾了起来,并把自己篮子里的几块大一点的地瓜也给了他。其实,我们家也已经连着喝了一个星期的地瓜白菜汤了。那年代,我真得感谢这些地瓜,是它救了我们全家人的命。
如今,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已二十几个年头,生活早已今非昔比,但每次来了客人或逢年过节,我总要亲自下厨房做个地瓜菜,或拔丝,或凉拌,或做成丸子。平时也经常从街上买些回来或蒸或煮,而每次吃地瓜时也总要讲一讲这段地瓜情缘。因为是它让我一直保持着勤俭节约艰苦朴素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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