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虽有冷风,但阳光融融。
端坐于窗下,任阳光照拂,心在沉静里游走。
想起“人生如寄”这四个字,不觉内心感叹。前些日子和故乡旧友通话笑谈将来在微山湖畔购一小屋,面对湖荷,屋后种花植柳,读书垂钓,一任岁月老去。虽是笑谈,何尝不是我内心的真实渴盼?
想当年,心里背着“男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的句子出门远行,仿佛是豪迈的,甚至有荆轲易水的悲壮。而如今,虽不是东坡“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但的确渴慕一间茅屋负青山。
念及东坡,便会念及当年和朋友一起买的那本《旷达人生》。那样单纯的岁月里,那样的惺惺相惜,尤其是秋风瑟瑟时爬云龙山寻访放鹤亭。而今,各安天涯的日子,再也没有胼手胝足的简单纯朴之相聚也。
十月回乡,步履匆匆,虽去了汉画石馆、北洞山汉墓、淮海战役烈士纪念塔等这些徐州文化的标志,然心中念念不忘苏知州东坡。
东坡于我,最早是“簌簌衣巾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缫车”。北宋时期的徐州是怎样的一座城市,内心常常渴望穿越。
“地宜菽麦,一熟而数岁饱”,这我是知道的。我的乡土少年的日子虽不富有,但年年亦算五谷丰登。即便是贫穷,但不饥馑。在读书放羊,插秧收割的日子里滋养了对乡土的深情。
及年长,他乡求学,他乡谋生,虽不是那种“几回回梦里回延安”,但会念及曾温暖过我的土地,亲人的目光,还有同样在徐州感叹“吾生如寄耳”的东坡先生。他在儒释道三者徘徊,又能从容自适的思想,亦算是如此刻的阳光般照拂过我的心灵。
他是至情之人,“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那样的夜晚,那样的思念,情何以堪?
他有过“冈头醉倒石作床”的洒脱,胜过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欧阳修。他也曾流露“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的消沉。
俯仰之怀,山水之间,一路贬,一路歌,亦一路叹,惟有赤心一片天际看。
往事并不遥远,偶有放鹤之心。此刻,心如秦观般,我独不愿万户侯,唯愿一识苏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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