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花开女儿红散文
五月轻风,一夜间吹开邻家石榴花蕊。石榴花开时节,也是女儿生日来临之际,一晃,女儿已似一个含苞待放的石榴花蕾盛放,长成婷婷玉立的花季少女。
望着小女挺着胸,头也不回走向登机口,我的泪顺颊而下,幸运的小姑娘,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小姑娘!我悲喜交加。悲的是离别情,喜的是,小女终于走出了我一生都没有走出去的闭塞小城,展开双翅,去国外留学,到外面的世界,去寻求自己的美丽,而这一切是我给她的。
呼啸的飞机,渐渐在眼前变成了一只小鸽子,又慢慢幻化成十几岁小姑娘,那个女孩儿就是我。
高中毕业那年,为官的父亲扔给我一句话:一切靠自己吧,混得好赖那是你自己的事。
感谢父亲,成就了我的坚强,许多年,我背负着父亲的伟大,人生路上,艰难爬行,从不敢松懈。
想想,真的惭愧。这些年,忙于事业,忙于奔波,和女儿在一起,真正照顾她的时间太少了。
在她上幼儿园时,我常因公出差,一走就是十天半月,女儿的游击战不知打了多少次。无论到谁家,女儿总是懂事地向我招招手:“妈妈再见,早点接我。”
女儿上小学时,我虽出差少了,但我的工作却越来越忙。我把一串钥匙挂在女儿脖子上,对七岁的女儿说:“你是最勇敢也是最懂事的孩子,是我们家的小掌柜。”望着别人家的孩子车接车送,女儿从没抱怨过。独自回到家中,热一下早晨为她准备好的饭菜。到了晚上,记不清有多少次,看到女儿娇小的身影,站在我家阳台上,直望着我们下班回来很晚的路。
这样也不是办法,小学二年级,我给她报了课外游泳队,本想着放了学,也好有个收留她的地方,没想到三个月后,她却被市业余游泳队录取。每天下午放学后,扔下书包,就向体校跑。晚上九点,骑着比她大一半的单车,摸黑往家赶,从不让我们接。回到家,吃完饭,写写作业,也就到了十点多睡觉的时候,我们几乎没有说话的时间。更没想到第二年,女儿居然拿了个华北区少儿游泳比赛二等奖。
五年级时,我做了很大的努力,才让她停止了游泳训练,怕强体力的游泳训练耽误了学习。
许多年后,女儿评价起小学这段时光:“我没有金色童年,我的`童年交给了游泳池。但我感谢妈妈,强体力训练,让咱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呵呵。”
女儿上初中二年级时,我又开始了全国各地跑单邦,居无定所,没办法,只好把女儿送进省里最好的私立中学,我们几乎一个月才能见一次,就这一次,也是定了又定,联系了又联系,女儿常常开玩笑说:“见妈一次,比见校长都难。”
不知何时,女儿恋上了民乐古筝,几年下来,竟然成了一位不错的古筝手。古筝那悠扬的琴声,伴随她,也常常伴随我远离尘世,神游美丽的西子湖畔,浏阳河边,神奇的大草原上,为我这踽踽苦行的人生旅人,带来些许欢乐,几多安慰。
女儿心很软,看到街上要饭母女,她会不加思索地慷慨解囊。在学校,她会节下自己的饭钱,资助要好的贫困同学。记不得何时,女儿已经学会了母亲节也是石榴花开最艳的时候,为我献上自己亲手采撷的石榴花和母亲节的礼物。
石榴花般的女儿啊,我知道你已经长大,默默地一季季吐蕊,勇敢、顽强、沉静、心存感恩。用自己真诚的爱,火红的心,诠释着生命的含义,这就够了。
我是何等的兴奋。上帝赐我石榴花般女儿。拥有女儿的十几个石榴花开花谢的轮回里,女儿澄澈着我的人生,鞭策着我的步伐,使我不敢停歇。女儿也像那明烈、顽强、勇敢的石榴花,悄悄绽放着,从不张扬。
如今,我不再为工作奔忙,可女儿又到异国求学。不经意间,女儿已经长大,总觉着和女儿在一起的时间太短,我总是忙碌着自己的忙碌,太多的时候忽略了女儿。那天收到女儿的来信:“妈妈,我的生日就要到了,我的生日就是您的受难日,我是您永远的石榴花。”
凝望着邻家那一树血红的石榴花,我想永远守住这满树的红,我想拥有这一丛的灿烂,永远。可是,她们能开多久?“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女儿又将匆匆远行,去异国他乡,不知归期在何时?
异国的石榴花是什么样的?我泪眼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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