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他乡九载,蜗居长沙六年,转眼别祖十五春,除老家有要事外很少抽闲周期性的回家看看。七年前父母把家迁至镇上,留下一栋96年由父亲修缮的两层旧房阔院独自迎着老家的寒暑,似有“古人不见今日月,今月曾今朝古人”的壮感!每逢过年过节或平时回家,大多只停留在父母迁居的镇上,祖居老家自然去之甚少了,但有一种无法割舍的感情催我有去看看的冲动曾未消退,祖居离镇上约八里,有一里山路崎岖难行,天晴数日也是泥泞水坑,梅雨季节山路可想而知,这也许是父母同意舍祖居迁至镇上的部分原因吧!几次提出来驱车回去看看都因这个原因被父母取消了,我又怕被人误为带有虚荣看祖居也就未强求,其实父亲也想它,他可以经常回去看看,但为何不理解我想去的真实心情?
祖居是我祖上世世代代早出晚归的繁衍地,未曾有人想过谁要离开这里而定居他乡,那个年代有也是非分之想,从我们这代起习惯迎着改革开放的大潮效仿去尝试离乡别祖谋求生路的滋味,扬眉吐气后哪怕永久定居他乡也不怕遭父辈“落叶归根”的遣责,反而自认为能被父辈们在席间做“光耀门楣”的谈资可以抵过“落叶归根”的谴责,父辈们为此总是夹在矛盾中面对在他乡希望有朝一日能扬眉吐气的儿孙。其实我辈也因久未在他乡扬眉吐气接父辈共居而常常自责,要么早日荣归故里后回乡择址修墅敬孝,后者那应该才是真正父辈觉得“光耀门楣”后不觉矛盾的事。
祖居这个村原有二十多户人家,现在应该增加了许多户,对那里每一寸土地我都有很深很眷恋的感情,南边一片丛密的竹林有我儿时和同伴们嬉闹的影子,两棵高大的酸枣树下面有我们抢枣的脚印,还有几声熟悉的鸟鸣和春耕时喋喋不休的蛙声,都是我无法抹去的记忆,每每想起我都有溢不住的欣慰与怀念。现在偶尔回去看看祖居心里却有说不去的滋味,因为,那里早已完全没有我15年前的氛围了。部分人家携妻带儿数年在外打工似有一种不满载而归就不回的壮举,弃去一栋老屋任它风吹雨打,屋前屋后长满的杂树杂草足以让主人回来后找不到门,屋面的漏雨让某处屋角长了青苔又添了几分沧桑,随时都有被淋毁的可能而未人予以修缮;屋前的梯田与小路一样杂草丛密,看不见昔日父老乡亲辛勤劳作的背影,任其良田荒废而无人谴责更无人自责,守望村野顿感几分荒凉;林子里茂密丛生无人砍柴足以可以藏匿豺狼,几分恐惧未三五人同往不敢涉足。无意想起某某邻家祖辈不见人影问父亲才知早已作古多年了,还告诉某某因某某原因于某年某月遗憾的英年早逝,以至于以后在父亲面前不敢问谁,让父亲自己告诉我要来得踏实些。儿时的同辈皆近不惑,父子关系谙事早的同辈在家已抱孙子了,有的仍为生计外出漂泊,终年难见人影。不见有群童在田间打闹玩耍,多数孩童随父母南征北战,偶尔在村野邂逅一个毛童,他也懒得理我,我也不知是谁的儿孙,我成了典型的故土陌客,我好像在一块熟悉的陌生地,竟然难碰到原来在一起穿开裆裤玩过的人,看来找个与我说说话的人都觉得有点奢侈了;留下日益衰老的父辈在祖居,病的病,躺的躺,守着每日的落霞害怕睡觉。
在祖居安分的生活应该有20年,积累了我人生最初也是最真的童乐与人的情谊,直到现在未曾淡忘,如果我的性格中保留的善良成分,我相信一定是祖居那个山村给我的,但现在我害怕见到那一幕幕,更害怕以此破坏我童年的美好记忆,甚至现在不敢回祖居看看,因为我自私的想保留那份童乐不被现实破坏而留在脑海,遗憾啊!乡愁,每次的回忆让我———难拾童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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