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杂志我已买了好多年了,现在,虽已不像早几年那样仰视它,但我依然买它,一种习惯,看见了,总想买回来,不过也有时候,在翻开目录时,若看不见我熟悉的作者,或看不到吸引我的标题,我就把它放回原处,心静如水。
我写散文也有好几年了,初时,一个月写一篇,然后锁进抽屉,一个月不看它,等它冷却了,再拿出来改,改好后再誊,一边誊又一边改。一篇千字散文我能改出一寸厚的稿纸。现在想来,都为自己的认真劲感动。最后一稿完成的时候,我已经不能再看字了,看到字就想呕吐。
最早的散文《灯笼草,蒲公英》、《湖与寂寞》就是这样写出来的。也是这两篇文字推开了我的散文之门。编辑很快就用了,并且给了很高评价,还得了个征文一等奖,《湖与寂寞》也被戴煌老师在“皖籍作家”专版里推出。这是我散文书写中最早的收获与荣誉,也正是因为这些推动了我后来的文字书写。
我是个运气比较好的人。我知道,有很多的文字爱好者,书写了半生,投寄无数,都不能把自己的作品顺利放到刊物上,最后不得不放弃。而我呢?几乎是没走什么弯路,我的文字那么快就被编辑接受,这是我自己也不能预料的。
后来的几年,我就疯了一样地写,我的生活乐趣差不多全部转移到散文这里。几乎每周我都能发表一篇散文,当然了,还是在报纸的副刊上,千字文。我是很容易满足的,我没有太大的目标,只要是能够不停地写,不停地发,对我来说,生活就已经是灿烂的了。虽然是给报刊写稿,但我从来都只写自己想写的文字,写内心。我不愿意违背自己为某个命题写稿,不写虚伪的和吹捧的文字。
我也有很多薄弱的地方,因为从没离开过太平湖,没有接触过更多样的生活,我的书写一直很狭窄,不过这样倒也体现了一种纯粹,我想,虽然我所过的生活很单调,但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不一样的,我只要把我的生活和内心用自己的语言呈现出来,呈现得更深一些,更透一些,也会是一种独特的书写境界。
有人说我的文字让人安静,我觉得这就是对我的肯定。能够用文字安抚自己并给人安静,这就是说,我的文字还是有气息的。
散文书写给了我很多人生的意趣,当然,也剥夺了我很多人生的快乐。我不知道,得到与失去哪一种更重。我无法再回头,也无需回头,命运从我出生的一瞬就替我安排下了一切,注定了我会有怎样的一生。如今,我已看到了我一生的样子,很清楚地看见。我的前半生,只要愿意回想,一切细节都可以再现;我的后半生,也已尘埃落定,不会再有太大变异,更不会有突变。这很好,这样,我就不会像个无主的人一样茫然了。我知道我会有怎样的后半生,我的内心也已安定于这样的后半生——继续和文字在一起,像散文一样安静地生活着,更多、更细、更缓慢地去阅读好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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