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自幼嗜读武侠,有零花钱则攒之,若足即以买书,日夜捧阅,废寝忘食。数年遍览各派,与人交谈,不离金庸、古龙。熏染日久,行事渐趋怪异,人送外号“中国堂吉诃德”。余常梦一白发老者,世外之高人,对余曰:“汝骨骼清奇,实属练武奇才,吾将传授与汝绝世神功。”然白日终未见之,抑或缘分未到也。
无人授余武功,余亦盲修瞎炼不辍,常学书中人物打坐练气于操场角落,以至惊吓到来此相会之情侣,大骂余不绝于口。欲练武功,先修其心,余默然不对,超然物外,人天合一,静心疑虑,意守丹田,直至二人骂累,携手而去。
余某日与家父乘公交车,见一男,形容猥琐,以中指与食指探入近旁之女子包内,趁其不备,取其财物。旁人皆伪作不知,屏气凝神,不敢作声。本少侠胸中豪气激荡,热血喷涌,运用“狮子吼”怒喝阻止。吾父忙小声劝吾莫管闲事。小贼闻声,怒目而视,呲牙露犬齿作威肋状,余毫不畏惧也,一招“乌龙探海”猛然扑向小贼,伏于地上,擒其双腿。小贼断声喝道:“找死!”照余身上拳打脚踢,余中招不计其数,虽疼痛难忍,却誓不松手。吾父亦至,众人为余之勇武所感,皆蜂拥而上,将其绳之以法。至此,余名声大振,但有好事者竟呼我为“二百五”“脑残”,余皆笑而不以为然也。
余在校内,见以大欺小、恃强凌弱者,必奋力搏之,盲至浑身是伤,无力反击,而众恶霸打我之力已尽之时,方才罢休。余被其骂曰:“神经病。”虽如此,余必虽九死而不悔,见其横行之时,余复以血肉之躯挡于弱者前面,面无惧色。诸如此类之荒唐不近俗情之事,不一而足。
呜呼,余中毒何其深也!然所幸从中得一身浩然正气,至阳至刚,为天下之至美,若吾生将来飘零如秋叶,则仍可赖其以为人生不动之根基也。余每念及此,欣然而笑。况吾泱泱中华,若无铁肩道义,正气周流,则世为邪道充斥,吾华夏岂不悲哉?危哉?吾辈憨直可笑之人,正是中国之元气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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