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很小的时候,经常赖在姑姑家里,缠着大我八九岁的表哥,呵呵!
姑姑总是不让表哥带我去放牛,哥总是说:"没事的,我会看好小妹的。"表哥往兜里揣了两个大饼子,腰里别着弹弓,手里拎着鞭子,给我的小包里装满了饼干和几块芝麻糖。我扎着两个羊角辫,坐在牛背上跟表哥去山上放牛,回来往往是睡在表哥的背上。
表哥经常一边放牛一边上树给我掏鸟蛋,我就在草地上跑来跑去摘野花,表哥经常去小河里给我摸小鲫鱼,然后在草地上架起火烤鱼,那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至今还深深地怀念。安静下来的的时候,表哥就用草给我编蚂蚱,编蝈蝈笼子,我的童年就是吃着表哥打来的山雀儿,坐在表哥家的牛背上一点点长大的。
直到我上学以后,每年的寒暑假都会来姑姑家里,依然缠着表哥带我放牛,打山雀儿,哥对我说的话也是言听计从,就算我在怎么欺负他,他也不会生气。我偷偷地在他喝的水里放盐,在他睡觉的时候,在他脸上画胡子,我弄脏了姑姑刚洗好的被单,把姑姑买来的小鸡放到水里学游泳,结果都是表哥给我背了黑锅。从小到大,表哥就是那样无法无天的宠着我。任由我胡闹。
那一年,姑姑家里经常来一个陌生的女孩,妈妈说以后她会成为表哥的媳妇儿。表哥买来的糖果再也不会全部都给我了,常常分给那个女孩,表哥去赶集竟然也不带我去了,那个女孩老是缠着表哥,走到哪里都会看到她,我打从心里不喜欢那个即将成为我表嫂的女孩。直到第二年冬天,那个女孩永远住在了表哥的家里,我的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从此,表哥的自行车后座上坐的再也不是我了。
我很少去姑姑家里了,我害怕看见表哥对表嫂的笑语盈盈,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充分的理由——我上学太忙了。
表哥偶尔会来我家,给我带来他打的山雀儿和小鲫鱼,还会买一些饼干、罐头了给我,哄我去他家玩。可是我却再也不愿意踏进他家。那一年我十五岁,我想,我是喜欢上我的表哥了,没有人比我的表哥更好,可是他不属于我。
几年以后我结婚了,表哥带着他的妻子和儿子来参加我的婚礼,酒席过后,表哥对我的老公说:"我家小妹从小调皮,有时候不太懂事,可是心肠好,以后你要多担待点,要好好照顾我的小妹,从此她就交给你了。“
表哥拉过我的手含着泪花:"小丫头,长大了,做人家媳妇儿了,不能再那么任性了,别给娘家人丢脸。“我转过身,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我好想说:”哥,我喜欢你,喜欢那个像木头一样的你。"第二年,我有了我的女儿,表哥和表嫂来了,大家都在客厅喝茶,表哥问我可不可以抱抱孩子,我把宝宝递给他,他笨拙的抱着孩子,这个小丫头竟然尿在了他的怀里,表哥笑着对我的女儿说:又一个小捣蛋鬼,快点长大吧!”
我问表哥:”哥咱俩做个亲家吧!“
表哥看着我愣了一下,低下头对着孩子说:”呵呵!近亲不可以联姻。“
我的表哥,我喜欢你,喜欢装傻的你。
我离开了家乡,来到了城里,每年不到年底我都不会回去,谁都不知道我害怕见到表哥一家。十几年过去了,表哥的儿子突然来了,带来了油烹的山雀儿,还有收拾好的小鲫鱼。
那孩子跟表哥年轻的时候一样,他说:”姑。我爸说你最爱吃这个。“我问了表哥的近况,孩子告诉我,表哥说我没良心,也不回去看看他,那么多表亲,他最疼的就是我。
表哥,我多想回去看看你啊呀!可你却不知道我有多么纠结啊!表哥,下辈子我不再做你的表妹。
或许,从我一出生就已经恋上我的表哥,一转眼,已近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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