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湖北与江西、湖南交界处的一个小山村,那里虽然算不上江南地区,但其婉约朦胧之美一点儿也不亚于江南。
童年的记忆中,每一户人家都有一口池塘,人们会在池塘洗衣服,衣锤一次次在衣服上掷下,溅起一层层水花,留下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声响。清晨的时候,池塘里时不时会有几条小鱼摆着尾巴跳出水面来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偶尔也会有几只水鸟在莲叶上捕食。放眼望去,四周都是高低起伏的山峦,感觉自己仿佛住在一个绿色的摇篮里,也许正是这样的地形才孕育了家乡多雨的气候。
我最喜欢的是春天的雨,细细的春雨如绣花针,在枝上绣满了一朵朵玲珑剔透的花,被春雨沐浴过的太阳出来之后,在阳光的照耀下,雨花娇艳欲滴,透出春天所独有的灵动与生机。有时,雨会下得更细,所有的景物都好像罩上了一层轻纱,使你忍不住想轻轻掀开轻纱,看看那层纱背后隐藏的究竟时怎样的一种绿。
然而到了泉州和泰国之后,遇到的多是倾盆大雨,就算打伞也会被淋个便身湿透,再也感受不到朦胧烟雨的韵味了。
故乡还有另外一样东西让我魂牵梦萦,那就是淡雅的桂花。我的故乡有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咸宁,能够解释为万籁俱寂。
咸宁又被称为“桂花之乡”,那里的桂花十里飘香,每到八九月份,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清香,让人禁不住想闭上眼睛,猛吸一口气,所有的香气都随风渗入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桂花不像牡丹那么富贵,不如玫瑰那般妖娆,普通的她极易被忽视:小小的花瓣一簇簇,安静地悄悄绽放在枝头。她并不用外貌来宣布自己的到来,人们总是在感受到她那独特的香味之后,猛然发现原先桂花已经挂满了枝头。
然而,她在怒放的最美时刻并不眷恋枝头的辉煌,而是随着风的方向从枝头翩翩起舞,慢慢旋转落地,在树根下留下一层白花花或者金灿灿的图画,作为献给人们的礼物。很多人在这个时候会树下铺一块布或者放一把伞,接住桂树的馈赠,让她的香味在糕点或者茶叶中延续。
自漂泊在外求学起,离开故乡之后,故乡的春雨和桂花一向萦绕在我的心头。虽然在故乡之外的地方也看见过桂花,但是再也闻不到那种只属于故乡的桂花香了。
如今我又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在那里认识了新的朋友,开始了新的生活,每一天都很快乐很充实,似乎有些“乐不思蜀”。但故乡始终是内心深处那个无法触及却又挥之不去的角落,偶尔想起时,心里便荡漾着绵绵的雨丝和淡淡的花香,淡淡雨花情融入在我对故乡深深的眷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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