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孙鑨,字文中。举嘉靖三十五年进士,授武库主事。世宗斋居二十年,谏者辄获罪。鑨请朝群臣,且力诋近幸方士,引赵高、林灵素为喻。中贵匿不以闻,鑨遂引疾归。起故官,进大理卿。都御史吴时来议律例,多纰戾,鑨力争之。帝悉从驳议。
为吏部尚书。吏部自宋纁为政,权始归部。至鑨,守益坚。故事,冢宰与阁臣遇不避道,至鑨益径直。张位等不能平,因欲夺其权。建议大僚缺,九卿各举一人,类奏以听上裁,用杜专擅。鑨言:“廷推,大臣得共衡可否,类奏启倖途,非制。”给事中史孟麟亦言之。诏卒如位议。自是吏部权又渐散之九卿矣。
大计京朝官,力杜请谒。文选员外郎吕胤昌,鑨甥也,首斥之。考功郎中赵南星亦自斥其姻。一时公论所不予者貶黜殆尽。王锡爵方以首辅还朝,欲有所庇。比至而察疏已上,庇者在黜中,亦不能无憾。会言官论劾虞淳熙、杨于廷。鑨议留淳熙、于廷。给事中刘道隆言淳熙、于廷不当议留,乃下严旨责部臣专权结党。鑨言:“淳熙,臣乡人,安贫好学。于廷力任西事尚书石星极言其才今宁夏方平臣不敢以功为罪若知其无罪以谏官一言而去之自欺欺君臣谊不忍为也。”帝以鑨不引罪,夺其俸,贬南星三官,淳熙等俱勒罢。
鑨遂乞休,且白南星无罪。左都御史李世达以己同掌察,而南星独被谴,亦为南星、淳熙等讼。帝皆不听。鑨固请赐骸骨,仍不允。鑨遂杜门称疾。疏累上,帝犹溫旨慰留,赐羊豕、酒酱、米物,且敕侍郎蔡国珍暫署选事,以需鑨起。鑨坚卧三月,疏至十上,乃许乘传归。居三年卒。赠太子太保,谥清简。(选自《明史,孙鑨传》,有删改)
译文:
孙鑨,字文中,考中嘉靖三十五年进士。授任武库主事。世宗过着斋戒生活二十年,直言规劝的人总是遭罪。孙鑨请求皇帝上朝接见群臣,并且极力谴责亲近皇帝受宠的求仙炼丹的人。举赵高、林灵素作为比喻,宦官隐瞒着不让皇帝知道,孙鑨于是托病回家。起用担任原职,升任大理卿,都御史吴时来议沦法律,很多错漏,孙鑨尽力辩驳。皇帝全部听从了他的辩驳意见。
担任吏部尚书。吏部宋纁掌管政事,权力才回到部里。到孙鑨掌管得更加牢靠。旧例,冢宰和内阁大臣路上相過不回避,到孙鑨更加直趋不回避。张位等人不服气,于是想夺去孙鑨的权力,张位等人建议大官位空缺,由九卿各推举一人,分类上奏饪凭皇帝裁决。以此来杜绝专权。孙鑨说:“朝廷推举,大臣可以共同权衡是否妥当,分类上奏打开了侥幸获官位的大门.不符合制度。”“给事中史孟麟也进言说这件事。皇帝下诏最终同意了张位的意见。从此吏部的权力又逐渐分散给了九卿了。
大力考核京城朝廷的官员,尽力杜绝请托。文选员外郎吕胤昌,是孙鑨的外甥,首先被驱逐,考功郎中赵南星也自己驱逐了姻亲,一时间舆论不支持的人被驱逐光了,王锡爵刚任首辅回到朝廷,想庇护一些人。等他到了朝廷考查的奏疏已经递上去了,想庇护的人在驱逐的名单中,也就不能没有怨恨。刚还言官议论弹劾虞淳熙、杨于廷。孙鑨建议留下虞淳熙、杨于廷。给事中刘道隆进言说虞淳熙、杨于廷不应当留任,朝廷于是下诏书,眼里指责部里的大臣专权结党。孙鑨说:“虞淳熙,是我同乡人,安于贫穷喜欢学习。杨于廷尽力负责溪边的事务,尚书石星激励称赞他的才能。现在宁夏刚刚平定,我不敢把功劳当作罪过。如果知道他们没有罪,凭着谏官的一句话而驱逐他们,自欺欺君,我主张合乎正道,不忍心这样做。”皇帝认为孙鑨不认罪,剥夺他的俸禄,降赵南星三级官,虞淳熙等人都被勒令罢职。
孙鑨于是请求退休,并且边界赵南星没有罪。左都御史李世达因自己与赵南星一起掌管考核,而赵南星一人被贬,也为赵南星、虞淳熙等人申辩是非。皇帝都没有听从。孙鑨坚决请求辞职回家,朝廷还是不答应。孙鑨于是托病不出门。奏疏多次递上,皇帝还是下旨好言慰问挽留,上次猪羊、酒酱、米物,并命令侍郎蔡国珍暂时代理选官的事务,以等待孙鑨新任职。孙鑨坚持不出门三个月,奏疏达到十次,才打印做官家的车回去。家居三年去世。追赠太子太保,谥号清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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