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朋友,请注意这种珍罕的存在:漫天寒彻的雪国里,草木凋零了,飞鸟遁去了,却有绮丽的雪莲兀自笑容灿烂,幽然吐放暗香。
高贵的雪莲花啊,使冰封的大地改变了容颜,使干枯的日子飘逸着温暖。
这是我心心念念的诗意祈愿,是我可望不可即的生命彼岸。
为此,我不敢小视山野村夫、市井小贩……也许,他们之中就有我崇仰的庄子一类的半人半仙者。
二
我与野花之缘始于儿时。
那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毗邻长白山的黑土地上,绵延着一望无际的稻田。我家的三间茅草房如一个袖珍小岛,弹丸似的凸起在稻田之中。妈妈和老婶做饭的时候,到房后的池田用水瓢随便舀一下,就舀上来半瓢活蹦乱跳的野生鱼儿,连带着一股浓郁的土腥味儿。这些举手即得的鱼儿,多是半尺左右的鲫鱼、鲶鱼、泥鳅等。没有食油爆锅,就用自家下的豆酱,烧柴草在大铁锅里炖。酱炖小河鱼那个鲜美劲儿,至今一想起,就有口水溢出嘴角。
更美的是,我家院墙的周边、村子通向外界的土路上、狭窄的稻田池埂上生长着牵牛花、玲兰花、水蓼花……花朵儿有如年轻姑娘的脸蛋儿水汪汪的,与青青稻子和其它植物相映成趣。调皮轻盈的蝴蝶和蜻蜓飞来飞去,鼓着亮亮豆眼的青蛙跳来跳去。野花、昆虫、青蛙、鱼儿联袂成彩色大片,在故乡的原野上各显其能,激情上演。这样的天地里,怎会有孤单和冷落存在?梳着娃娃头的乡村小丫赤脚走在田埂上,整日撒欢儿疯玩,大自然的孩儿同在人间的天堂里乐活。
离开故乡后,在钢筋混凝土架构里,尤其在那个扫荡个人爱好的年代里,我与野花的距离越来越远,即使青春年少,却像衰微的老人,内心板涩,皴裂虬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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