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江行的散文
十一月初,也许不是游漓江最好的季节,但早闻桂林山水甲天下,踏上赴桂林的行程仍难以抑制激动欣喜的心情。早知“山青、水秀、洞奇、石美”是桂林四绝,于是第一天我们畅游了叠彩山、象鼻山、银子岩等景点。第二天一睁眼,但见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要游漓江了,我的心反倒忐忑不安起来,老天与我们作对吗?上了中巴旅游车,导游曾小姐兴致勃勃说:“恭喜大家了,常言说,雾重庆、秋北京、雨桂林、烟雨漓江,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日子,今天让你们赶上了……”。虽然导游这样讲,我的心里依然惴惴不安。
车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在兴坪跨上了游船,早知世上无水不东流,唯有湘江的水由南向北而去,漓江的水却由北向南而下。舟泛碧波上,情满青山中,放眼望去,漓江最美的景色便徐徐展开,漓江的清流缓缓流成九曲十八弯,一弯一个滩,一弯一处景。峰回路转中奔涌出柳暗花明的感觉。但见两岸山脉在绿水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秀美,在烟雨的烘托下景致格外瑰丽。
南来北往我也去过几处好景致的地方,但扑入漓江的怀抱,依然使我震撼,那一步一景的山峰,那山峰间缓缓游荡的烟雨云,那清澈见底的绿水,不禁使我感慨:漓江是一首诗,一首让人“一见钟情”的爱情诗;漓江是一幅画,一幅山青青、水粼粼、青山绿水韵依依的中国画。
徜徉在漓江上,漓江酷似一条青罗带,蜿蜒于万点奇峰之间,沿江风光旖旎,碧水萦回,削壁垂河,青山倒影,组成一幅多彩的画卷,泛舟漓江就仿佛置身于百里画廊,就连唐代大诗人韩愈都用“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的诗句来赞美漓江。
江青山也秀,游船继续前行,收回目光,但见那水里的山,却比岸上的山更为清新动人,因为水的流动,山也仿佛流动起来,漓江水用动态、灵性和生命滋润了青山,那凝重的山便有了点飘飘欲仙,把人带进了神话的世界。
漓江之奇还在于山光水色之变化无穷,据导游讲,晴日的漓江,青青倒影特别迷人;而我所见的雨中漓江更为神奇,絮状的白云逶迤穿行在山峰间,有的云像奔腾的骏马,有的云像独立的金鸡,有的云似一对恋人在私语……江上细雨迷蒙,云雾缭绕,似在仙宫,似在梦境。
游船继续前行,山到了这里突兀而起,云到了这里虚无缥缈,给人以幻境的感觉,这一带山峦叠嶂,气势雄伟,前面一组山有八个山头,很像传说中的八仙,靠近江边光头的是铁拐李,旁边是曹国舅,下面戴帽子的是何仙姑……据传说,八仙漂游过海,结伴而行,来到漓江边,被这里碧水青峰、田园似锦的景致所陶醉,于是留了下来,端坐漓江边,欣赏这人间仙境,这一端坐便是数千年,留下了“八仙游江”的美景。
拐过一弯,又一山峰横亘在漓江边,整个山形像鲤鱼,这便是“溯江鲤鱼”一景了,鱼头朝西,鱼尾朝东,而且尾巴微微上翘,真是一条活灵活现的大鲤鱼,这是世上最大的一条鲤鱼,可惜只能欣赏,无人敢食用。
青螺负雨压长河的“螺蛳山”,高约百米,上尖下圆,从上到下那一圈圈的螺纹清晰可见,自形成以来,耸立于此,用她那妩媚、娴静、淡雅装扮着漓江的景色,让人凝神眺望中露出会心的笑容,真是轻螺如髻秀色可餐呀!
“白兔饮水”一景,但见一只硕大的“兔子”,兔头伸向漓江水边,四脚蹬于石壁,那兔尾清晰可见,兔身发福,整个轮廓活似一只正在饮漓江水的兔子。
船儿从杨堤顺流而下,直奔兴坪,过一程宽阔平缓的江流,便是黄布倒挂景区了,黄布滩的倒影最美,黄布滩两旁七座大小不一的山峰,亭亭玉立,恰似七位沐浴的少女,胜过七仙下凡,面值20元人民币的背面上的景致就取自这里,这一带有奇特的山形,孤峰林立,千姿百态;水中倒影,清晰可见;人在画中,画在水中,把最后的奇峰大山、峡谷深壑、悬崖幽洞、碧潭绿洲汇集成一个艺术宫苑,荟萃漓江所有美姿绝秀的风光,令游者回味无穷,不忍离去……
正在尽情欣赏这人间美景,突然烟雨中一位戴斗笠,划竹筏,扁担两端站着两只鱼鹰的老翁,一跃上了游船,要求与游人拍照留念,当老人与游人拍完照,跳上竹筏划水而去。望着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由忆起清代诗人钟琳在《漓江杂咏》中赞到:白云深处几声鸡,多少人家傍石栖。随意拓篷舒远眺,一山一水一诗题。望着老人那略显弯曲的脊背,我突然悟到,这不是又一景致吗?
漓江水荡漾,凝翠泻绿,奇峰连着奇峰,山崖连着山崖,水上是景,水下也是景,水上是静景,水下是动景,一景连着一景,一画连着一画,即使你有数双眼睛也不够用。随着游船我们又游了雄鸡报晓、五指山、美女照镜、童子拜观音、骆驼山、烈马嘶鸣、双峰镇江……等景致,真是一景赛过一景,一景胜似一景,直看得人心潮澎湃,忘了归期。
来到漓江,才真正领略到“秀”字的意蕴。
漓江的秀在于水。绵长的漓江悠然自得蜿蜒于群山之中,江水从容而缓缓前行。漓江的水没有长江水的浩瀚,没有黄河水的雄浑,但她静而不寂,清而不寒,翠而不俗,细腻而又轻柔地流淌着,微风拂过,细雨润脸,漓江的水如同一位刚沐浴过的端庄秀气的姑娘,亭亭玉立在漓江边。
漓江的秀在于山。漓江的山更有一种奇特的神韵,漓江两岸的山秀气而玲珑,在亚热带的阳光雨露滋润下,每座山都穿上了绿的衣裳,在岁月的洗礼中,每座山都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每座山都被赋予一种象征。山因此不再是死的,而是充满了生气,富有了灵性。与其说是徜徉于群山之中,不如说是流连在一条神奇的故事长廊里。在这里,你不仅被秀气可人的山色打动,更被那古老凄美的传说所感染。
漓江的秀在于绿。进入漓江,撞进眼里的都是绿,山是绿的,她是静静的绿;水是绿的.,她是流动的绿;竹是绿的,她是摇曳的绿;草也是绿的,她是衬托美的绿。尤其是两岸的簇簇凤尾竹,绿得幽深、绿得活泼,衬托着一江清水与座座青山,构成了一个清幽的绿色世界,仿佛是家乡的垂柳,在轻风晨雨中摇曳生姿,又似天真的孩童,牵衣俯语,妙趣横生。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一幅山水画,大手笔处泼墨如水,细腻处又惜墨如金。
看着这山、这水、这竹,这烟雨覆盖下的漓江,人的心情也是绿的。绿代表着生命,绿代表着勃勃生机,置身在这山水画屏中,远离城市的喧嚣,心被这山、这水的秀气过滤后而变得清纯而博大,大自然耳濡目染的作用绝然赛过心理学家的疏导。
漓江的秀,让人难以释怀,望着漓江,心中的千般柔情充斥于胸,不仅让人感叹造物主的神奇,想起塞外家乡荡气回肠、一马平川的景象,使我猛然悟到:无论北方的粗犷,还是南方的秀气,都是大自然赐给我们的财富,而我们只能去欣赏、去热爱这大好河山,才能感受到不同景观带来的那一份相同的快乐。
近两个小时的漓江游程,让人目不暇接,登上岸,即将告别漓江,雨仍在淅淅沥沥下着,我站在岸上,在雨中,回眸那清纯淡雅的漓江,心里一阵感叹:也许其他地方都可以不去,但漓江是不能不来呀!由于从兴坪坐船,没有游览到“浪石烟雨、九马画山”等景色,似有无限遗憾,但转念一想,“遗憾”不也是一种美吗?是啊!出游如此,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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