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黄时,田野上奔跑着一只猫。没有人知道它从哪来,更没有人知道它要往哪里奔去,只是看到那只猫是纯白色的,白得耀眼,令人惊心。老人们只说后来这只猫定居了下来,一直在村子中。
村中一位老人,七八十岁了,仍记得那段故事,于是一点点为我们讲起老人与猫的缘。
“田野上有了这只猫后,那时村里面年纪最大的老人,便极想见见这只猫,老人孤苦伶仃,只想有个伴儿,陪陪她。这只猫似乎是通人性,从田野中一路奔向老人,扑到老人怀中,便再也没有离开老人。有了猫的陪伴,老人十分开心,临终时仍不忘这只猫,而老人去世那年,猫也随她去了,真是惊人。”村中的这位老人慢慢讲着。
“那时,我是她的邻居。经常能看到老人和猫。老人显得很硬朗,猫也很温顺,那是一幅很美的画面啊!老人总能够愿意与猫一起吃东西,所以,餐桌上总是一个大盘,一个小盘,盛着同样的东西。后来,他们达成了默契,只要老人拍手,猫就会来吃饭。老人坐在比她还要老的木凳上,猫则趴在那深黄色的,痕迹斑斑的老木桌上。猫吃东西时很仔细,不允许一粒米落在身上。眼睛总习惯性地眯成缝,不知是因为阳光太好,还是因为生活太惬意。这时候,老人总是伸出那如干枯的树皮般的手,轻抚猫背,怜惜的看着猫,像看着个婴儿一样,眼神里充满希望。”村中的这位老人端起茶杯,眼神中充满了愉悦,慢慢讲着。
“老人毕竟要生活,于是便自己下地干活。别人看着都心痛,老人却笑呵呵的。为什么呢?不是因为乐观,而是身边还有只猫呢。猫就喜欢这田野,老人干活时,它便沿着田埂跳着跑着,有时还停下来捋捋被风吹乱的毛。纯白色的毛在太阳下闪的人睁不开眼。老人则慢慢地挥锄,慢慢地播种。累了便抬头看看猫,很高兴,很惬意。充满希望。”这时村中的这位老人很平静,不知在想什么。
“后来呀,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又是个麦穗黄的季节,老人没能再站起来。猫这东西真是灵呀!那天黄昏金色的太阳将麦穗映衬得更加金黄,那只猫便沿着田埂如一道白色的光飞奔向远方。第二天,人们在田埂尽头发现了已僵硬的猫……”讲到这时,村中的这位老人慢慢起身,似乎有种悲伤的意味,融化在夕阳西下的美景中。
老人最后只感叹了一句,动物这东西,只要你对它好,它就报答你,有时候比人还有人情味啊!
这时,老人抬起头,眺望远方,似乎远处还有一只纯白色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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