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追求什么?
曾经东西方的精神生活最大的区别在于东方人精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西方人醉心于物质的无止境追求。但是如今却发生了快不可逆转的危险变化,我们不仅精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且把物质的至上追求列为首要,我们这种把人的精神丢弃了的行为是岌岌可危的。
对物质的追求是从征服中得到满足,在人与人之间是靠爱汲取幸福。可我们现在却不但来了个本末倒置,而且除了物质的追求外还应该干什么都糊涂了,活得越来越没有灵魂,在大多数时候只是具备了人的模样却不再是人,说得好听些就是不是为自己而活着,而是为物质而活着。我们现在把物质的消费当成了需要,需要又不断让欲望膨胀,有的人的欲望不是用大脑来装,而是用肚子来装,能装多少得看个人能力。用肚子装的坏处的好点结果是装了不该装的东西以至于只是坏了点肚子,在面子上不至于太伤大雅找个“医生”医治一下肯定又是健康的,只要安分守己的话日后必定不会旧病复发。最坏的结果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的同时胀坏了肚子,甚至于到了最后落得个“无可医治”,不过我想一定会得到世人少许的同情而说到“请节哀顺变”。
如此想来,宁愿做个欲望的瘦子也毋愿做个欲望的胖子。我相信肯定有人会说做“胖子”也得有成为胖子的潜力,做瘦子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那种人。那么我们什么都不用为自己论证或是去辩解,事实就摆在事实之中,待它自己去说明。我们可以肯定的是说这话的人一定要么是讥讽的“乐观者”,要么是拥有成为“胖子”潜力的未来胖子,如果有第三种情况的话,那他是一个不善良的瘦子。与前两者相较之下第三种恐怖得多,至少来说彻底的比不彻底的好得多,因为你能够明确地知道事情的真相,有爱点的话把这个真相告诉大家以免更多的受害。
当然,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更都对幸福怀揣着美好的希冀,但是我们不能拿权利去追求幸福。譬如说,人得到自己需求的东西就是幸福,也即获得了幸福的权利,这倒言之有理。但倘若说某种东西是幸福的或是拥有某种权利之后我们才去追求它,那就是极其不合理的。真正幸福的人是在社会的法理、道德的约束下自愿地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得到开始时预期的结果后会自个消停。俨然这是需要极大约束力的,“胖子”永远获取不了也享受不了这个福分,我们在约束力的基础之上还得有个人素养,自我的思考力,以免沦陷到淤泥之中。之所以要避免,是因为我们是人而始终做不了莲,只是逐渐向莲花靠拢的一个过程。
无论是西方还是我们自己,都在改变着自己,只是通过了不同的方式,但最后是否殊途同归还得从个人去考察。我们改变的方式不是一种沉默式的改变,相反的是动作能够有多大就有多大,为的不是让自己看得见改变了多少,而是要把改变这种“荣誉”波及到他人那里去,能波及多远就波及多远,甚至于让聋哑人或是盲人对此也欢呼雀跃。通过这种他人人证方式以为能够自我安慰地说明虽然获得一分幸福却胜过十分。相比来说我觉得朝三暮四的猴子都比这聪明多了,毕竟一分与十分的差距太过于悬殊。不过我们追求的是“超越”于差距与悬殊的。正是这个追求也把人搞得稀里糊涂,更多的是逐而向愚蠢靠近。
我们今天能够那么疯狂地追求享受,我想是大概因为之前我们受够了苦难,如今终于在物质之中得到了解救。殊不知其实又走进了享受的苦难,丢失了曾经的热情、单纯、安分守己等。我们不停地制造一个又一个舒服,骑车比走路舒服,坐车比骑车舒服,结果是人人买汽车,甚至于还得要求不同颜色的车的更换以至于不让人生厌,舒服了还要更舒服。最终的结果是舒服才是我们活着的唯一源动力,不能想象一下假若有一天舒服销息之后我们该怎么办?回到曾经那种单纯的生活?可又想过能否回得去?
我们都在以为自己得到的很多,其实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曾经我们为一种贫穷的生活方式不能自持而失魂落魄,但至少活更得真实些。如今我们却从物质化之中袒露出了人性最低劣的本性,在物质的富裕中我们过着失去魂魄的生活,看似我们都在活着,其实我们只是活着的死人。人最难的是能够体味到一个死了的活人与一个活着的死人的差别与真正意义上的不同。
每个时代的人都在扮演与充当每个时代的角色,只待时代卸妆之后方可显现出时代的弊端与高尚之处所在,同时能够褪去角色这个成分。于时代的身影中慢慢地隐去,潜藏在其中的那些“失魂落魄”终将只是成为泡影,销息得无影无踪,只待后人再次拾起于其之外的残存碎片而哀叹那些愚蠢的追求者。
人只有在逆境之中才会反思当下存在的生活是否适合于自己,我不知道人类真正反思的时候是何时?且是否会有此自救的举动,真正从内在去解救自己,归还自己一个真实的人性,如以往那般过着质朴无华而纯真的生活,不至于落得过失魂落魄而丧心病狂。我想,那么一个时刻将是人最值得同情与悲悯的时刻,在千秋万世都是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少有才会值得纪念,因为纪念才显现得珍贵,因为珍贵人才会去珍视。
如今精神生活的平庸普遍化已然成为了时代最明显的标志,因为太过于明显而以至于不需要多么敏锐的心就能够发现这个事实。明显得我们是如此之可怜,不仅仅是信仰的缺失,更多的是情感之间的猥琐与文化的摒弃。甚至于我们在不断地走向自灭的边缘,常常面对世态的心态也只能在失衡之中迂回,没有一种生活不丧失了它自己的个性与本质。可是我们非但不为此而感到惴惴不安,而且我们还把它当作了一种习惯性的生活,以为奢侈能够替代或者是换来幸福感,实则换回的不过是极其浅薄的优越感罢了。从物质的奢侈到心灵的贫瘠是人迈向重生的关键步子,只有走好了人才可能有点精神生活而活出人的样子。
人的需要与欲望的满足在任何时代都是一种合理的需求,这个需求本身是时代所赋予的,在本质上没有多大的差别,唯一不同的是时代赋予的欲望多了就说明人离欲望的满足越远了,自然离一个越发俗不可赖时代的产生越近了。我们切不可因为时代不同而俗的显现形式不同而认为并无差别,并以此作为继续俗的自豪依据。这是一种不宽容的自我淡漠与藐视,是存在于在人性的本质之中的一种高度危机。凡此种种毋庸置疑地对时代的每一个人都作出了极大的考验,是否能够与人世保持一定的距离和能否自我解救,这不是人活在人世的唯一路子,只是这个朝向为人提供了一个内在满足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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